道:“是否和离由你们做主,不选亦可,大理寺自会安排人将尸身送至他的住处。”
农喜儿兄长闻言面色一松,牙人则是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钟惟安继续看着农喜儿家人说道:“只是有件事需得你们清楚,他既已说了方才的那番话,哪怕强压着他将尸身带回,想必也不会用心料理后事,要如何选你们自己抉择。”
牙人立马叉腰冷哼接道:“草席一裹,埋了便是!”“你!”
农喜儿兄长虽怒视着牙人却说不出话,哪怕大人不提,观这丧心妹夫的态度也知道他不会用心安葬喜儿,但万万没想到他竞然会说出草席一裹'的话。可若是和离将喜儿带回家安葬,他回身望向娘子与父母嗫嚅了半天终究开不了口…
场面就这样僵在了这里。
钟惟安不可能耗费时间等着他们抉择,吩咐了衙役几句便准备离开。“和离,我们带小妹回家!”
不说其他人的震惊之色,就连钟惟安都讶异地看向说话之人,众人都没有想到,最先说出这话的竞是农喜儿嫂子。
她对着夫君重复道:“给小妹和离,带她回家。”农喜儿兄长怔怔:“莲娘……
一直在旁抹泪的农喜儿母亲茫然道:“这如何行?喜儿她已经出嫁了啊!”坐在地上的农喜儿父亲也急道:“是啊!怎能使得?”莲娘沉着脸反问:“如何使不得?”
她不愿与公爹争辩,继续与夫君商量:“小妹自小就跟在我身后,我也是将她当半个女儿相待,她生前我们没能护好,现如今我不想她像无根浮萍一样漂荡。”
农喜儿父亲:“可喜儿已经嫁做人妇,是外姓人,这不合礼数,会影响风……”
莲娘:“难不成非得将小妹草草安置在外才是合礼数吗?爹,小妹不是外人,是爹娘的女儿。更何况日子是自己挣出来的,我不信风水会护佑些无情无义之人。”
农喜儿父亲捶地:“你…你……唉!哪怕咱们愿意又有什么用,宗族那里该怎么说?你但凡今日向他们开口,明日就能将咱们都赶出族里啊!喜儿已经没了,我们也都不活了吗?”
莲娘咬着下唇,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垂下的肩膀也能看出已经泄了心气。
与求神拜佛不同,宗族是切切实实在庇佑着他们,就连他们的儿子如今都在族里学舍求学,一旦脱离宗族,意味着他们一家从此就没了倚仗。钟惟安这次没有停留,离开了停尸房。
他行至前厅恰好与一行人迎面撞上,走在最前方的人穿着开封府公服,身侧是沉着一张脸的凌雨。
左丘锦摇着折扇慢悠悠走在最后,瞧见钟惟安后立马超过两人凑到跟前小声说道:“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过来抢农喜儿卷宗了。”“左寺丞这话说得属实好笑,农喜儿本就是在开封府报的失踪,究根论底也该是我开封府的案子才对。”
宋推官站在不远处边说边捋着已经有些灰白的山羊酯子。左丘锦侧过身翻了个白眼,然后调整好表情才回身笑眯眯感叹:“以往只听说宋推官老当益壮,今日还真是见识了一番,宋推官这双耳怕不是对顺风耳。农喜儿身份刚确认,这人立马就找了过来。宋推官听出他的揶揄之意,轻嗤一声看向钟惟安,笑道:“钟少卿,许久未见依旧意气风发啊!”
钟惟安微微颔首,没有与他寒暄:“有话直言。”宋推官一噎,脸上笑意顿时淡了,双手向后一背:“既如此那本官就直说了,还请钟少卿将农喜儿的尸体与卷宗交还我开封府。”钟惟安扬眉:“交还?”
“应当不需我多言,钟少卿能尽快查明尸体身份不就是从楚开济那得到的消息?农喜儿夫君原就是在开封府报的案,如今也应该由开封府继续接手。”凌雨冷"呵′一声,不咸不淡吐槽:“查的明白吗就要。”宋推官脸色一沉,抬手朝着宫城的方向行礼:“自打康王殿下任开封府尹,我开封府查办破获的案子数不胜数,你此言是在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