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光神色大骇:“我真的拉了门闩。”
司凡唇角勾起,竖起食指对他摇了摇:“不不不,你只是以为自己拉开了门闩。”
楚开济剑眉轻挑,双眸中满是不解:“什么叫他以为自己拉开了门闩?”
钟惟安嗓音微沉:“因为凶手在合上柴房门前,故意将门闩向左移出一段距离,他虽然没有穿过门上的门闩限木,但多移出的那部分仍旧是贴着柴房门。”
楚开济纳闷:“这样的话,史文光开门时会发现吧?”
“不会。”
司凡继续看着史文光:“还记得你说有人碰过你的脚吗?”
史文光愣愣点头。
“碰你脚的人不是司尘,而是凶手,你说过你们是脚朝着门的方向躺下,但那却是一扇假门,凶手将假门拆下后,必然要调整你们的方向,而你恍惚中感觉有人碰你的脚,其实是凶手在调整你躺下的方向,同样司尘也应当被调整过方向,只是他不记得了。
如此,次日一早你听到拍门声醒来,就会自然而然向前走去,压根不会怀疑眼前的门已经不是昨晚你们插过门闩的假门。
黎明时关着门昏暗的柴房、刚醒来头晕恍惚的你、门外急促的拍门声、以及为了加深你关于门被从内闩上的潜意识,而大声喊着‘把门打开’的凶手。”
司凡边说着边转向黄兴:“这一切促成了你以为是自己拉开门闩才打开房门的假象,实则你只是拉开了一个根本就没有插进门闩限木中的门闩罢了。”
钟惟安视线在黄兴与冯巴之间转了一圈:“完成这个伪双重密室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必须由凶手亲手拍响柴房门,既要喊醒房内的人,又要保证门不会受力推开,而你……”
他走到冯巴面前:“只是他喊来的‘人证’罢了。”
冯巴身体向后踉跄了下,脸上满是茫然之色,喃喃道:“黄兴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司凡一脸兴味的看向黄兴:“早上看到门锁时是不是吓了一跳?”
周边顿时一片哗然。
楚开济隔着衣袖搓了搓手臂,目光在钟惟安、司凡、黄兴三人之间来回打转。
他站在黄兴面前感叹:“你有这脑子还作甚当个杂役?找个县衙钻营一番都能混个师爷当当吧?”
黄兴瞳孔猛地一缩,却因为垂着头而无人发现,他愤懑出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人还是那句话,人不是小人害的!
大人和娘子所说的迷药、假门还有那些手段…小人通通不清楚,更是第一次听闻,只觉得大人和娘子的神思异常奇妙,说的这些比茶肆说书先生还要精彩。
不过…若大人和娘子硬是要将罪责扣在小人头上,还请拿出切实的证据,否则…否则小人虽力微却不会甘愿认罪。”
司凡哑然,这是在暗讽他们编故事?
钟惟安微微蹙眉,走到黄兴面前蹲下,与其平视:“诚然你的设计很精妙,但雁过留痕,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没有找到证据吧?”
凌雨微微蹙眉,顿时向黄兴的方向又靠近了几分,这样哪怕他暴起伤人,自己也可以在瞬间将人制住。
黄兴猛地抬头,与钟惟安对视:“那请问大人,证据在哪里?”
他别过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蒲鞋:“蒲鞋吗?大人,小人是个穷人,一年到头只能穿得起这种鞋,若将这做为证据就太难为小人了,况且在这七彩楼穿蒲鞋的人并不止小人一人。所谓迷香小人更不可能会有了,小人这等身份如何能分得清香料?”
黄兴看向已经醒酒跪在角落里的人:“知道孙老五嗜酒如命这件事的人数不胜数,小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小人……”
凌雨看见他将手伸进胸前衣襟里,立马握紧手中佩剑,全身绷起,紧盯着黄兴的动作。
黄兴在怀中掏了半天,最后只摸出两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