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贾老板笑呵呵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对故乡的眷恋,又有对现实的无奈,“金陵地方是好地方,但我这人不行呀!”
他这话说得极有技巧,既承认了金陵的好,又暗示了自己离开的无奈,还顺便贬低了自己的能力,让人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商贩,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方队可能不知道,金陵的古董市场,跟京城、豫南、长安等地不同,”贾老板轻轻弹了一下烟灰,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实际上是在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金陵这地方的古董商人,一般都是买卖双重身份。”
说到这里,贾老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金陵的古董圈子,水深得很,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些老字号的古董店,哪家背后没有几个神秘的大老板?哪家手里没有几件见不得光的好东西?
他想起了当年在朝天宫的那些日子,白天在店里接待游客,晚上却要在各种私人聚会中穿梭,为那些有钱有势的收藏家寻找心仪的藏品。那种生活,表面光鲜,实际上却如履薄冰。
“一旦涉及到买卖双重,那古董行的老板,必须精通多门古董。”说着,贾老板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个笑容里有真正的苦涩,也有刻意的表演,“而我这个人呢,瓷器略通,玉器不懂;木器不灵,金银铜器一概不知;唯有字画算是精通。”
这话倒是实话,贾老板确实在字画方面有些造诣。当年在金陵的时候,他师从一位老先生,学了不少鉴定字画的真功夫。只是在那个高手如云的地方,他这点本事确实不够看。
贾老板抽了一口烟,看着自己的店铺外面,眼神中多少有些想念家乡了。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江城的街道,看到了来往的行人,这里虽然没有金陵的繁华,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
“就像方队刚才您说的,金陵是六朝古都,半部民国史,精通字画的人在金陵太多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想起了金陵那些的古董商。有的是退下来的老专家,有的是从家族传承下来的鉴定世家,还有的是在祖辈在古董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在那样的环境里,自己这点本事确实显得微不足道。
“上到国家研究员,下到走街串巷的掮客,都懂字画,”说到这里,贾老板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苦笑是发自内心的,“我这点本事,在金陵不够吃的。”
当年自己的那些竞争对手,有的靠着深厚的学术背景,有的依仗着强大的人脉关系,有的凭借着敏锐的市场嗅觉。而自己,除了一点点鉴定功底,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金陵的最后那段日子,生意越来越难做,客户越来越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贾老板都在想,是不是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了。
“八年前,听朋友说,北三省古董行情好,而且那时候北货市场价值又高,经朋友介绍,举家就来到了江城,一直到今天。”
说到这里,贾老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确实,来到江城这些年,虽然生意谈不上多么红火,但总算是站稳了脚跟。这里的古董圈子相对简单,竞争没有那么激烈,像他这样有点真本事的人,还是能够生存下去的。
只是,他心里清楚,今天方大海的到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看这架势,多半是出了什么状况,而自己,很可能要被卷入其中了。
方大海听完贾老板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烟灰轻轻弹落在烟灰缸里,发出细微的“噗”一声,似乎在掩饰着什么,“那老板现在每年过年,还会想着回家看看么?毕竟故土难离啊!”
方大海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仔细观察着贾老板的神情,似乎想从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贾老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摆了摆手,像是要驱散心中淡淡的乡愁,“唉,方队,您也知道,生意人嘛,身不由己。”
“没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