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避免了直接站队,又能借机观察风向。
钟会长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朝宋青云微微欠身道“宋处在这坐着,我哪里有资格开口说话?”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快速扫了一圈,声音放低了些,“而且像这种影响古董未来趋势的问题,我想上面一定早就注意到了。”
钟会长像是找到了话题的突破口,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恭维,几分试探,笑呵呵地看向宋青云,“宋处,您给我们说说?”
说到这里,宋青云缓缓站起身来,右手食指微微颤抖着指向秦浩峰和柱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跟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从古董行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一行的规矩,从拜师那天起就刻在了骨子里,我也是门儿清得很。”
“要搁在从前,”宋青云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西洋画也算古董,我二话不说,抬脚就得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师门威严。”
“但是……”说到这里,宋青云的表情突然松懈下来,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感慨,“但现如今,我却不能这么做了。这倒不是因为我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而是这两个年轻人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宋青云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胸中郁结的情绪全部吐出。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声音低沉地说道“自打我去了京城,接触了更广阔的天地,我才猛然惊觉,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固守的那些规矩和见识,早就跟不上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了。”
“我亲眼目睹了我们国家的艺术品在国际市场上的尴尬处境,看到了那些欧美收藏家和艺术家是如何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看待我们的文化。”
宋青云转过身来,右手重重地拍在红木椅子的扶手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他环视四周,目光中带着几分愤懑与无奈“我知道,我这番话说出来,肯定有人听着不舒服。不光是你们不愿意听,就连我那位德高望重的二大爷听了也会暴跳如雷。可这就是**裸的现实!”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我们对人家的艺术一窍不通,连最基本的审美和鉴赏能力都没有,又拿什么去跟人家对话?又凭什么去跟人家争辩?这就好比一个只会说方言的人,非要用方言跟外国人谈论莎士比亚的诗歌一样可笑!”
宋青云说到激动处,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额头上隐约可见几滴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所以我说,现在的年轻人敢于打破陈规,敢于接纳新事物,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如果我们还是固步自封,只会让这个差距越来越大,最终只能在国际艺术市场上永远抬不起头来!”
一边说着,宋青云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重地看向墙上的那三幅油画,他的脚步声隐隐像敲动着在座的所有人的内心。
宋青云面色微微泛红,似乎在酝酿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激愤。他伸出手,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其中一幅画的边框,缓缓开口说道“这世道,说来真是讽刺。”
“人家那些老外联合起来欺负咱们,多的我都不愿意说了。你们想想,咱们这些玩了一辈子古董的人,在国际拍卖会上看到自己祖宗留下来的国宝,那种心情能好受吗?”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座每一个人“前两个月巴黎春拍,一件元青花,明明是从咱们老祖宗的皇宫里流失出去的。我们开价上百万欧元,人家理都不理咱们,转手就几十万卖给了小鬼子,这口气往哪儿咽?”
宋青云的手指重重地敲击着画框,声音愈发激动“前年伦敦,一套宋代的汝窑茶具,咱们国家派了三个代表去竞拍,报价都快翻了一倍。可人家倒好,直接说这批货不对我们出售,多气人!”
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