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怎么办……”
无计可施之时,县主在一片混乱之中看见那连衣角也沉静的身影。
在最后挡在面前的护卫被砍倒之前,县主连滚带爬,躲到了念往生咒的僧人身后。
“妙觉禅师救我!”县主死死揪住他,借他袈裟为自己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凶徒头领只是不紧不慢掉转了刀口,笑道:“县主,你躲到哪里都没用的。”
手握大刀的人带着浓烈血腥气靠近,县主死死躲在袈裟之后,正在念往生咒的僧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禅师,禅师!”
大刀劈下,县主拼命扯着还在闭目念经的僧人。
“啊——”
尖叫声中,凶徒首领大刀劈下——
又在僧人漂亮完美的头颅前生生顿住。
他本以为这年轻僧人只是惺惺作态,待屠刀落下时,他一定会屁滚尿流,屎尿稀拉一地,痛哭流涕求他饶命,那场面才叫好看。
可刀风已经足够刮痛耳朵,僧人却不动如山,连鸦黑的长睫都未有分毫震动。
首领歪着脑袋,虎目打量着刀下人。
这颗脑袋要是被大刀劈瘪,就是暴殄天物了。
县主尖叫一声后死死闭上眼睛,她本以为妙觉禅师死定了,之后就是自己,可等候许久,血并未迸溅到身上。
颤抖着睁开眼睛,身前的人仍旧屹立。
没死——县主登时四肢瘫软,魂飞天外。
直到往生咒诵毕,僧人才睁开眼睛。
似名剑晃出的一抹寒光,望之心陷。
“你就是妙觉禅师?”头领竟也知道僧人名讳。
“贫僧法号正是妙觉。”僧人说话声清越悠扬,如佛音雅乐。
才说完,染血的大刀贴上他面颊,头领还拍了拍:“跑都不跑,不怕老子把你剁成肉泥吗?”
血蹭上僧人的脸,那面容因血显得更妖娆诡魅,可惜那双眼睛太过清正,似能破除一些邪障,不受侵染,和身后溅上鲜血的金身佛像成了对照,让他仿若菩萨化身。
“贫僧唯愿施主回头是岸。”僧人面色平和。
“回头?”头领觉得好笑。“行啊,你先让开,待斩了她,我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瑞昭县主闻言更往背后缩,恨不得立时消失。
“何必与妇孺寻仇,贫僧有计,能直取郑王性命,还能助施主全身而退。”
军师不信:“口出狂言!”
县主也不可置信,禅师怎能助纣为虐!
僧人重复:“贫僧可以告诉你怎么杀郑王,只要施主放过这一殿的人。”
头领则呵呵一笑:“哦,你说来听听。”
“让他们出去,贫僧一人为质,再往瑜南城去,郑王自会伏诛。”
头领一下看穿了:“和尚想用自己一条命换这么多人命,还真是会做买卖啊,可惜,老子不是傻子。”
二人交谈之际,打斗逐渐结束,最后一个护卫倒下。
凶徒悍勇人多,即使折损不少,也将瑞昭县主的护卫全数杀光,讲经堂已尽在他们掌控之中。
香客们被寒气森森的大刀逼得挤在一起,怕得缩成一团,除了更加钦佩直面大刀面不改色的妙觉禅师,
莫说他背后的瑞昭县主。
就算对妙觉的话不忿,此刻她也只能视他为救命稻草,死死躲在他背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恐这最后一道屏障被削去。
沈幼漓瞧着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独自面对凶徒,指甲轻碾起指腹,到底将目光投向了别处去。
身旁的周氏急得想钻出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真的——”
洛明香死死拉住亲娘,捂住她的嘴,怕得牙齿打战:“阿娘,这时候可别做出头鸟,我们什么也帮不上,白白送死罢了……”
人人都知眼前是绝境。
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