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让两个孩子待在家里,关上院门后,陆鸢就跟着何老婆子出了门。
在村子里走了约莫一刻,才到了一家青砖黑瓦的宅子。
白日里,村子里的院门都是不关的,是以何老婆子在门外喊了一声,听到有人应才带着陆鸢进院子。
从屋子里边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圆润妇人,看到是何老婆子和身后的妇人,讶异道:“老太太,有事?”
何老婆子道:“我来磨点精米,顺道带苏氏来串串门,她想弄点豆乳到镇上卖,所以下午也会过来用一用石磨。”
妇人应道:“用吧,就在院子里头。”
何老婆子转头和陆鸢说:“这是里正娘子。”
陆鸢唤了声:“里正娘子。”
里正娘子笑道:“喊什么里正娘子,喊婶子就好。”
陆鸢没真喊婶子,她又不是没眼色,这没半点亲戚关系,真喊了婶子,对方也有可能不乐意。
何老婆子端着泡好的精米走到了石磨旁。
石磨不是很大,约莫一个水盆那么大,一个人也可以使用。
何老婆子冲洗了一下石磨,然后把泡过的精米放到了石磨上方的小洞里,看向苏氏:“动呀。”
陆鸢:……
合着是叫她来干活的。
她新奇地开始推动石磨,虽然有些许沉重,但也不怎么吃力。
一斤的精米,磨了三四遍,虽然还有些粗糙,但煮久了,也就软烂了。
陆鸢也算是掌握了石磨的用法。
从里正家回去后,陆鸢便去给祁晟做手脚做拉伸推拿。
她边推拿,边与他唠嗑:“我准备做豆乳去镇上卖,你说我这买卖能挣吗?”
过了一会,又自说自话的道:“应该是能挣的,毕竟镇上那一家豆乳不怎么好喝,也有很多人去买,我不信我会做得比他家差。”
“就是这回豆子买少了,只有两斤。我算了算,一斤黄豆能出二十碗浓度中等的豆乳,两斤就是四十碗,但肯定有损耗,那就算是三十五碗。”
“一碗一文,就是三十五文,可豆子要成本,摆摊也要两文钱,以及牛车费用,这么算下来,也是能挣二十文钱的。”
“要是全卖了出去,我就多卖两斤豆子,等下回赶集日再拿去卖。”
陆鸢絮絮叨叨了好一会,也没注意到门口的何老婆子望了她好一会才走的。
陆鸢按累了,也就转身出了屋子。
等到下午申时正,她便拿着泡了四个时辰的豆子去了里正家。
里正家里随时都有人,倒也不用担心没人在家。
里正娘子见何老婆子这回没跟来,就与苏氏唠嗑了起来。
里正娘子问:“你是哪的人?”
陆鸢有苏氏的记忆,倒也不慌,应:“我是矩州人,矩州干旱了三年,便逃荒到了岭南。”
里正娘子道:“我确实听说矩州干旱了好几年,庄稼都种不活了,要是再不下雨,估计也有大批流民逃荒了,到时候流离失所,也不知道死多少人。”
说到后头,里正娘子也叹了一声,接着又问:“你前头男人咋没得?”
陆鸢毕竟还在用着别人家的石磨,只得回应:“两个村子抢水源,被人打了脑袋一棍,人就没了。”
里正娘子眼里多了一抹同情。
前头丈夫没了,现在又得加一个半死不活的。
运气好的话,祁晟能醒过来,顶梁柱又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又成了寡妇,说不准还得背上克夫的名声。
里正娘子是个心软的,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忍不住道:“你虽说样貌寻常,但也还是能再找一个正常些的男子,何必嫁给祁晟。”
里正娘子也想祁晟醒过来,但醒不了又能咋办?
陆鸢也感觉到了里正娘子的善意,她摇了摇头:“老太太应承了,以后会把两个闺女当成侄孙女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