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凝重又带着一丝心有余悸,“右手伤口再深一点,偏一点,恐怕就会留下后遗症了。”那时候,哪怕是恢复好了,但与之前相比,总是还会差一点。“她以后弹钢琴会受影响吗?”贺予洲想要得到确切的答复。弹钢琴,对手指的力量、灵活性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尹恩语也神色紧张地望着面前的医生。如果不能弹钢琴了,那她无法想象,自己往后的生活会是多么痛苦灰暗……她冲上去握住那把刀的时候,下意识用的是手掌碰刀身,而不是手指。就是想要把伤势降到最低。医生:“不会受影响,但双手一定不能用力,定期过来换药,注意伤口别打湿了。”听闻医生的话,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会影响到她今后弹钢琴。从医院离开前,贺予洲不放心地又让医生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刀是否干净。-贺予洲喊来的司机来接他们。两人紧挨着坐在后座,贺予洲把尹恩语搂进怀里,轻轻握住她缠绕着纱布的双手,“你怎么能用自己的双手握刀。”他更希望那把刀,是插入他的身体。她掌心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后怕万分。贺予洲低头,亲吻她的手背,“你提醒我后,我能躲避开。”哪怕躲不掉,那受伤的人也只会是他自己。尹恩语:“我没有想那么多。”她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不想看到他受伤。贺予洲薄唇紧抿,情绪罕见的失控。他紧紧抱住尹恩语,双眼红血丝密布,酸胀作痛。贺予洲缓缓闭上眼,脑袋搁在她肩上。忽然,尹恩语感到肩头的裙子面料一凉,被什么东西打湿。她心头陡然一震。“贺予洲,你哭了?”尹恩语想要抬头去看他,但被对方用力按住了。“对不起。”贺予洲喑哑带涩的嗓音在她肩头响起,“是不是很疼?”现在,他仍感到胆战心惊,这种恐惧,是他前所未有过的。比起她当年跟自己说分手时,那种害怕失去的情绪,强烈百倍。就连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到她那惨烈的伤口,都感到痛苦不堪。就更别说从幼就锦衣玉食的她了。她明明最怕疼了,可是,在握住那把刺向他的刀时,却没有一丝犹豫。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那双手更是格外的爱惜呵护,细皮嫩肉的,连重物都没拎过。无论她是不是钢琴家,她都不能受伤,不只是双手。尹恩语脸庞感受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跳,“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你不要自责。”贺予洲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脑袋才从她肩头移开。看着她两手缠绕的纱布,心脏就一阵抽痛,心疼与自责交织,填满胸腔。“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她可是最优秀的钢琴家,不久后,还有巡演。如果她不能弹奏钢琴,他会比她更加痛苦。尹恩语点头答应他,“好。”“最近住你家吧。”她不想让她的父母看到她这副模样。“好。”贺予洲亲吻她的发顶,“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你及时跟我说。”尹恩语轻嗯,其实她现在的手掌,还是在持续地钝痛。“我的伤口,会留疤痕吗?”她问。她没敢去看医生缝合好伤口后的样子,肯定很狰狞恐怖。“我不会让你留疤的。”贺予洲郑重地向她保证。无论是用什么方法,他会让她的肌肤完好如初,没有丝毫瑕疵。“好。”有他这句话,尹恩语就不再担心了。贺予洲;“对你后面的巡演会有影响吗?需要往后推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