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到他们,但教授提出的所有问题,都值得他们反复推敲研习,他们必须用心对待。
“Dr.宋。”德菲克教授唤了个叫法。
宋夕之所以被他这么称乎,源自一次自由发言的课堂,教授询问每个人的未来憧憬,轮到宋夕时,她对未来没有畅想,思考片刻后,给出了一个新奇却格外怪异的回答,她说她想成为一名徒步者,向年轻的德菲克教授一样。
这个回答得到周围同学善意的嘲笑,宋夕看向他们,没有改口的打算。
德菲克教授情绪不显,询问她原因,这是每一个学生都必须解释的问题。
宋夕没有向前面同学那样说出或现实或理想主义的回答,她绞尽脑汁思索促使她想成为徒步者的原因,可惜她失败了。她脑中一片空白,这个问题超过了教授提出的所有难题,她被卡壳,像一台没被注入新程序的机器,只能保持着没有思考能力的滞涩模样。
好在德菲克教授及时打断了她,没让她的大脑继续失序运转。
“看来这个问题难住了你,容我多问一句,你的这个‘伟大’目标是否有讨好我的嫌疑?”
德菲克教授有一本自传,没有出版,被保存在学院的图书馆里,它是手稿的模式,不外借,但能当场眷抄和阅览,本院的学生不会错过它,宋夕也不会。
所以德菲克教授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位同学在灵活地借着今日这个发言机会试图引起他的好感。
因为他在自传中曾提起过年轻时候的事,包括成为“徒步者”,只是在那份手稿里,他并未写明缘由。
德菲克教授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复,因为这个涉及他对她的评价。但他心里清楚,对方给出的回复很大可能不会让他满意,他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宋夕不知道教授的想法,但她却能回答这个问题。
她对德菲克教授不存在讨好,在她看来“徒步者”并不是一份神圣的职业,反而带着不确定的悲凉,这是教授那份自传告诉她的。
“教授,您该知晓‘徒步者’既不是褒义也不是贬义,它可以看做是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宋夕继续道:“我在您的自传里感悟颇多,唯有在您自诉成为‘徒步者’的只言片语中体会到一种自弃。”
德菲克教授目光犀利,宋夕顿了顿,还是坚持把话说完,“那是一段消极的生活态度,我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有没有出错,但这的确不值得用来讨好您。”
德菲克教授的课堂难得轻松一次,可惜这段值得珍惜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要彻底结束。
众人被宋夕的大胆发言以及教授的面无表情吓住,全都屏息,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师生两人也对视着,彼此间沉默不语。
几息过后,终于有人动了。
动的人是德菲克教授,他绕过书桌,来到宋夕身边。
就在宋夕忐忑不已,以为自己会被责备时,教授开了口,“你的感受没有出错,那的确是一段消极的过程。”
他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我震惊于你惊人的领悟能力,你是第一位看破那份手稿所隐藏的事实,看来那段我吝啬给予墨水书写的过去没能逃过你的眼睛。”
德菲克教授沉吟片刻,道:“我得好好考虑要不要向图书馆讨回我的手稿,有人已经通过它看透了年轻时候的我。我要掩藏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那是危险的,我需要焚毁它。”德菲克教授是个严肃的人,很少说一些幽默的话,这突如其来的玩笑一经脱口,让人惊讶的同时,也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教授没有生气,不仅没有,甚至还很高兴?!
德菲克确实很高兴,他首次对学生露出和蔼的神情,“你既然知道那是消极的,又为什么要成为年轻时候的我,难道年老的我不够出色?”说着他抚了抚下巴泛白的美须,打着卷的胡须和头发一样,被他精心打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