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与破旧海报和褪色传单层层重叠,街角支出断裂的广告灯牌,亮度极高,闪得人眼睛疼。人很多,感觉每个人脸上都写了“扒手"两个字。谢盛谨终于走到尽头。
发霉的潮气与廉价食物的腐坏气息扑面而来。一大片空地上,金属与塑料搭建的简陋隔板搭成无数格子间,露天且没有遮挡。住户们的生活用品杂乱无章地堆放在过道,破旧衣物随意挂在临时搭建的绳索上,塑料瓶、罐头盒等垃圾随意丢弃在地上,污水顺着地面裂缝流下去。锈迹斑斑的钢架床堂而皇之地摆在街区,层层堆叠,最低层几乎贴近地面。身形瘦弱的住户蜷缩着,上层的人稍一翻身,整个床铺便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整个区域就像过期腐臭的密集蜂巢,堪比战争年代的集中营。谢盛谨第一次知道东区还有这种地方。
奥利维耶那个贪图享乐、没钱还要用最好的义体设备的老头,会愿意住在这里?
谢盛谨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就应该先找邵满询问维斯右的消息,而不是怕邵满见到她不自在而选择大早上出门。
她当然知道自己昨天有些过分了。
但平心而论,谢盛谨半点反思的想法都没有。毕竟这也是迟早的事。
就算是温水煮青蛙,那水也得是温的。该来的总会来,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是邵满,而不是她。<1
谢盛谨拿出终端给邵满发了条消息,心情好了一点。但下一秒,喧嚣的吵闹和腐臭的味道就将她拽回了现实。冬天温度低,汗臭味还没那么明显,难以想象夏天该是怎么一副盛况。何况这里的住户根本没有隐私,床板就堆叠在广场上,一片连着一片。小孩和醉汉的吵闹震得人耳膜刺痛,营养过剩的老鼠遍地跑,更别说谢盛谨眼睁睁地看到成群结队的苍蝇停在光秃秃的床板上,马上有人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去。谢盛谨的手指动了动,努力不去想象那种爆浆的黏腻感,难以直视地移开视线。
…奥利维耶真的住这里?
谢盛谨倒没觉得老猫在骗她。他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勇气。理智想通了,情感还没缓过来。
她叹口气,收起终端,环视了一周。
“喂。”
前面闹腾的小孩听到声音,回了头。
他看到谢盛谨。
谢盛谨看着他,“你好。”
男孩有些警惕地伸出左手,将妹妹往身后藏了藏。他站着没动,隔了几米遥遥问道:“什么事?”
“问你个人。“谢盛谨也没往前,“奥利维耶,知道吗?”男孩和妹妹飞快地对视一眼。
然后转头盯着谢盛谨,迟疑着点头。
“带我去。"谢盛谨说,“有报酬。”
她说得理所当然。
男孩飞快地看了周围一圈人。
不少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从谢盛谨踏进这地方的那一刻,她就像站在了聚光灯的舞台上,暗处的所有眼睛都盯着她,他们比看舞台剧的观众更认真更专注,费尽心思揣测她的一举一动。
赶走几伙人后,谢盛谨将“随我"的外形改造成了枪,握在手上。窥伺的目光一下子少了很多。
谢盛谨看着男孩的动作,没制止,也没催促。“怎么样?“她问。
男孩迟疑了一下,用力点头:“可以。”
“那就现在出发。“谢盛谨指了指他身后的女孩,“把你妹带上。”小男孩一惊。他向前一步,站在妹妹面前,非常警惕:“为什么?”“不然你把她一个人留这里?“谢盛谨有些不耐烦,“别看人现在是完整的,你回来的时候可就说不定了。”
男孩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反倒是藏在他身后的女孩明白了。她探出头,露出一只眼睛,像猫一样望过来。接着她死死地盯着谢盛谨,一边靠近哥哥的耳朵,悄悄说了两句。
男孩的表情立刻变了,他往旁边挪了一步,用左手抓紧了妹妹的手,望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