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将布帛紧紧揣进怀里,沉声说道:“定让大漠的粮仓一年比一年满。”
接下来的日子,李骁穿梭在大漠的各个移民安置点。
查看新搭的地窝子是否挡风,又询问每日的五两粥饭是否足量发放。
遇到屯垦的老汉,便拉着询问往年的收成,碰到新来的移民,就拍着肩膀讲北疆的规矩。
粗糙的手掌上沾着的泥垢,比书吏的账本更能说明问题。
离开移民区,他又去了第二镇的各个居住点。
查看他们的生活状况,检查战功是否足额发放。
而就在李骁忙碌的时候,第一镇的部队已经提前押送着两个万户百姓前往了金州。
驼铃声与车轮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沿着龙城新修的官道绵延十数里,整支队伍像条蠕动的长龙。
终于在入冬之前抵达了龙城。
而此时的龙城,经过了又一年的修建,外城已基本竣工。
青灰色的城墙像是巨人般耸立在金州大地上,垛口上的箭楼错落有致,虽不及中原巨城的恢弘,却也成为了西域的荒原上的一个庞然大物。
而此时,城中大都护府后院的房间里,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再次响起,像银铃坠在冰面上,脆生生的。
李骁出征的这段时间,韩莹儿给他生了个女儿。
这个消息让韩家所代表的派系大失所望,他们本盼着能诞下儿子稳固势力,韩莹儿也为此闷闷不乐,整日对着摇篮唉声叹气。
可当这消息夹杂在北疆的军情密报中传到李骁面前时,他却是高兴的很。
儿子固然重要,女儿亦是心头肉,何况这是他的长女。
李骁当即挥笔赐名“李令月”。
女孩虽不必拘泥辈分,但他也自有考量。
儿子的名字含“日”,如李世昭;女儿以“月”为名,取日月相生、阴阳共济之意,又与北疆的日月图腾相互应和。
此时房间里,李令月又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臭臭臭~”
一岁的金刀摇摇晃晃地凑到摇篮边,还不会说完整的话,只能踮着脚尖,用胖手指着床上的妹妹,小脸皱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熏到了。
萧燕燕笑着把他抱起来,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妹妹拉臭臭啦,金刀以前也这样呀。”
她转头对一旁的乳母道,“快抱去换洗吧,仔细着别冻着。”
乳母刚抱起李令月,卫扶摇就掀帘走了进来。
她穿着件月白色的袄裙,袖口绣着缠枝莲,身材高挑,明艳动人。
目光落在摇篮里空荡荡的被褥上,又转向被乳母抱走的女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随即问道:“韩姐姐呢?”
“昨夜累了一天,刚歇下不久。”萧燕燕坐在椅子上轻笑道。
她们这些女人之间虽然也有明争暗斗,但总体来说,关系还是比较和谐的。
主要是因为萧燕燕的威势太强了。
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挑事。
否则一但真正惹恼了她,就算是打杀了某个妾室,李骁也只会小惩大诫一番,就没有然后了。
有着娘家雄厚的遗泽,又给李骁生下了长子金刀,所以萧燕燕的底气足的很。
不过,这些女人如此和谐,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李骁的能力太强了,雨露均沾只是最基本的,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将她们摆在一起,来个大雨倾盆,谁都不落下。
有着共扛一杆枪的战友情谊,又都知道对方的窘态,这些女人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能更融洽。
卫扶摇坐在萧燕燕旁边,声音柔得像羽毛:“令月这哭声,倒是比金刀小时候响亮多了。”
萧燕燕搂着金刀在软榻上玩耍,瞥了眼二丫空荡荡的腰腹,嘴角噙着笑:“小孩子家哪有不哭的?”
“你若是急着抱娃,可得咬着牙撑到最后。”她故意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