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天地仿佛陷入一片死寂,米擒铁勒的耳朵开始嗡鸣起来,身体都被一层黄沙掩盖。
“统军,统军~”
远处的亲兵赶忙的冲来,将米擒铁勒从一堆血肉中拉了起来。
而此时的他,眼前都是金星,只能看见亲兵们在张嘴大喊,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不久后,他稍稍缓过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是惊呆了。
只见刚刚站在自己周围的亲兵全都躺在地上捂着伤口惨叫。
而自己的战马此刻就像是马蜂窝一样的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洞,肠子还挂在外面。
见此情况,米擒铁勒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毛骨悚然得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若是刚刚自己反应慢一些,恐怕也会如同战马一样被开膛破肚了。
但即便如此,米擒铁勒依旧被开弹爆炸的碎片崩伤,整个右腿都变得鲜血淋漓。
“这,这,魔鬼,简直就是魔鬼~”
米擒铁勒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打了半辈子的仗,却还是第一次打这种窝囊仗。
连北疆蛮子的面还没碰到,就被打的这么狼狈。
以二十枚炮弹的落点为重心,周围两丈之内的士兵,不是捂着伤口倒地哀嚎,就是直接被炸死。
整个大军,乱作一团。
这个时候,身边的一名亲卫忽然说道:“统军,这好像是火药~”
“什么?火药?”
米擒铁勒闻言一愣,静下心神之后,细细嗅闻,空气中的确是飘荡着一股火药的味道。
中原的火炮虽然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但是火药的历史悠久,米擒铁勒对此并不陌生。
而第一轮发射实弹的时候,只需要在炮管里面装载推进火药,位于落点处的甘州军,并不会闻到太明显的火药味道。
但是开弹不一样,炮弹里面的火药会进行二次爆炸,所以会在原地留下浓浓的火药味道,久久不散。
米擒铁勒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脸庞上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西夏也有火药,但与此时的味道略有不同,并没有北疆军火药味道的这般浓烈,而且也根本不可能爆发出这般威力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擒铁勒眉头紧锁,感觉自己似乎是发现了北疆军的秘密,但却又根本无法理解。
就在这个时候,北疆军的第三轮炮击开始。
身边的亲兵再次大喊起来:“响了,又响了。”
“统军,北疆蛮子又要开始了~”
这一次,米擒铁勒比较幸运,二十枚炮弹的落地范围距离他的位置都比较远。
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甘州军的其他士兵们就倒霉了。
每一枚炮弹炸开,都会迸射出数十枚铁钉、铁片,周围两丈内的士兵都无法幸免。
痛苦的惨叫声、惊恐的嚎啕声连成一片。
接连十几轮的炮击之后,神威大炮陷入了沉寂,需要降温之后再使用。
而甘州军阵之中却变成了一副修罗地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夹杂着腥臭的味道,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有的被铁弹拦腰斩断,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有的被铁片划开腹部,内脏裹着碎石摊在滚烫的沙地上。
未断气的伤兵在血泊中蠕动,伸手抓向虚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沙土,却再也爬不起来。
燃烧的营帐化作冲天火柱,哔剥声中,箭矢、甲片被高温烤得扭曲变形,带着火星坠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地之上再次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宛若来自亘古的战歌,裹挟着无尽的杀意向甘州军滚滚的扑来。
“呜呜呜~”
还没等甘州士兵庆幸炮击结束的时候,抬眼却看见了一副更令人胆寒的景象——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