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海新年不敢怠慢,应声起身道:“干爹,那我先走了。”
“去吧!”江连横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等着现洋到手。
房门开阖,办公室内便只剩下了江连横、徐海波和于掌柜等人。
按说于掌柜等人忙完了差事,已经可以走了,可眼见着满屋宫里传出来的珍宝,一个个眼睛都有些发直,又听说徐海波有门路,能继续从张园里淘出东西,便都紧忙着巴结攀交起来。
“徐少爷这趟来奉天,准备待多久啊?”
“来来来,徐少爷,这是鄙人的名帖,我的崇古斋就在城南,有空您过来,咱们大家切磋切磋。”
“徐少爷,您是只想出手,还是也愿意交换呐?”
三家掌柜的争相邀约,急忙问价,生怕这些文玩字画流落到别处,以免失之交臂、抱憾终生。
徐海波大老远赶来奉天,就是为了出手这些古董,自然乐意奉陪,忙不迭地左右应付。
江连横也没有阻拦,毕竟这三人要是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他和徐海波,彼此大眼瞪小眼,想想也挺尴尬的,于是便索性容他们在这里谈生意,自己也跟着凑凑热闹……
…………
另一边,方言在柜上支好了钱,便带着海新年离开小西关,叫来洋车赶路,急忙前往官银号兑换现大洋。
东三省官银号地处商埠地北市场附近,是奉天乃至整个关外地区规模最大的官办银行,早在光绪年间便已成立,资金雄厚,堪称是奉天金融行业的风向标。
这家银行权限极大,不仅代理奉天省库,甚至还有权发行奉票,因此储户数量颇多。
海新年跟着方言赶到时,大厅里人满为患,四周各处都排起了长龙。
大厅中央有一块石柱,外围是一圈可供站立书写的平台,上面贴满了最新的汇率、兑价、利息之类的各式信息,以供客户及时查阅。
如同许多乡下人一样,海新年从来没有在银行存钱的习惯,总觉得不靠谱、怕被骗,钱只有锁在柜子里才能心安,才能及时取用。
方言劝他说:“生意想要做大,那就离不开银行,这不比以前那些钱庄票号方便多了?”
“钱庄票号更不靠谱!”海新年撇撇嘴说,“反正我也不打算做生意,老老实实干活儿就行了,再让我算这些东西,我也算不明白!”
“那怎么行?”方言说,“东家认你当干儿子,以后还得指望你给家里出力呢,就算你不做生意,这些流程上的事儿,你也得熟门熟路才行。”
海新年面露难色:“可是,这些事儿我真不会呀!”
方言宽慰道:“慢慢来,其实也没啥难的,你以后没事多跟我跑几趟,就全都学会了。”
说话间,两人便已排到了柜台近前。
营业职员是个短发女子,身穿制服套装,模样很神气,不拿正眼瞧人,侧身隔着一道铁栅栏,表情极不耐烦地问:“办什么事?”
方言早已见怪不怪,只顾笑呵呵地说:“您受累帮我兑点现洋。”
“你不能直接说要兑多少么,非得我问你?”
“没有没有,我想兑四百块现洋。”
“要兑多少?”女职员猛然转头,瞪大了眼睛确认道,“四百块现洋?”
“对对对,我是小西关纵横保险公司的,这是支票,您受累看看。”方言仍旧客气,笑着将支票递进柜台。
通常情况下,当营业职员听到大笔数额时,态度都会和缓不少,甚至立刻换成逢迎讨好的姿态。
没想到这次不同,女职员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惊诧,不如说是狐疑。
她拿起支票,认真核验片刻,却抬起头问:“你是纵横保险公司的职员?”
“是啊!”方言笑着说,“以前都是别人过来存取,今天要的比较急,您受累帮我兑一下!”
“你兑这么多现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