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我姑且信你一次,可你要是再跟我耍心眼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律成懵懵懂懂,只是一再强调:“真话,我说的都是真话……”
“那我问你,谁给你们青丘社撑腰?”
“东洋警务署的侦缉队长,斋藤六郎。”
“是他指使你跟江家作对的?”
“不只是江家,而是奉天的所有华人……他说过,要干掉那些华人帮派,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帮我们……”
宋律成气喘吁吁,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当场交了实底,包括他是怎样通过东洋拓殖会社来到奉天的经历,以及肩负的任务。
李正西耐心听完,继而预感到青丘社这伙人,或许只是一个开端。
只要小东洋这座靠山还在,像宋律成这种二鬼子,必定会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永远无法根除。
但他现在没空细想,还得继续专注于完成大嫂交代的差事。
随后,李正西又问石头要来纸笔,甩手扔到宋律成面前,冷声命令道:“把你们青丘社的名册写出来!”
“名册?”
“就是你手下的弟兄都叫什么,给我写在这张纸上。”
宋律成一时没闹明白,下意识地问:“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你……你还问这些干什么?”
“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写就写!”癞子等人立马挽起袖口,瞪眼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又皮痒了?”
“不不不,我写,我写……”宋律成急忙求饶,左顾右盼地问,“可是,我的手,我这样怎么写?”
李正西见状,点头吩咐道:“给他解开。”
众人听命照办,没有任何顾虑。
十几号弟兄在场,要是连个烧成半残的高丽棒子都看不住,那就别活了。
宋律成撅个腚,颤巍巍地拿起铅笔,伏在地上,将青丘社一众弟兄的姓名写了下来。
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二十七人的名册,全凭脑子书写,一时有所疏漏,想不起来也是有的,李正西给他时间,让他仔细回想,耐心书写。
有趣的是,宋律成的汉语虽然说得磕磕绊绊,可那一手汉字,却写得格外顺畅,一笔一划,尽管不算漂亮,却也颇为端正。
起笔落笔,不多时,便已写完了一份。
李正西接过名册,反扣在方桌上,随即命令道:“再写一份。”
“什么?”
“再写一份!”
宋律成没资格反驳,只好听命又写了一份。
第二份写完,紧接着又写了第三份。
直到三份名册全都在方桌上摆好,李正西逐一核对,见没有误笔、错漏、差别,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癞子等人使了个眼色:
“插了!”
宋律成还没等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觉得喉头一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瞪大了眼睛,猛咳两声,终于溺毙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李正西收起名册时,窗外的天色已然擦黑。
“我得赶紧回去一趟,你们把这里收拾收拾。”他走到房门口,冷冷地瞥了一眼宋律成的尸体,“等天黑以后,把他沉到沈水里。”
“知道了,三哥。”
癞子和石头等人应了一声,随即分出几人跟在西风身后,顶风推开房门,直奔城北江宅而去……
…………
“哐啷——”
蒋二爷随手关上审讯室大门,扣紧铁锁,带着两个跟班款步走了进来。
棚顶上的电灯肮脏昏暗,屋内正中摆着一张老虎凳,大旗杆子被五大绑地坐在凳子上,垂耷着脑袋,奄奄一息,左手边的临时牢房里,则是大旗杆子的几个徒弟,此刻也都是灰头土脸,一副生死疲劳的神情。
听见动静,几个徒弟连忙凑到栅栏前,面色苍白且无助地朝门口张望。
大旗杆子似乎已经半死,一动不动,毫无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