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由北向南,宏观来说,不是南征是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么看的。
叶景添接着又说:“他日北伐军剑指关外,兵临奉天城下,再跟北方遥相呼应,张大帅的位置还坐得稳吗?如今奉粤联盟,不是养虎为患,还能是什么?”
江连横暗自沉思,半晌儿没有说话。
陈国进却显得毫不在乎,当即撇了撇嘴,说:“叶老弟,你这个人呐,就是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你吹的,还北伐军,什么臭鱼烂虾,都不够咱奉军塞牙缝儿的,你当奉军还是两年前的奉军呐?”
叶景添没有争论,似乎也无甚争论。
不错,仅就目前来看,奉军的实力或许更胜一筹,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奉天整军经武,只用两年时间,便已实力暴涨。
天知道两年以后的广府粤军,能有多大改观?
蒋二爷咂了咂嘴,小声嘀咕道:“不过,如果真像叶先生说的那样,东洋人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那是当然!”叶景添笑着说,“或许,日俄战争还会再打一次呢!”
蒋二爷瞪眼道:“可别!好家伙,他们俩还打上瘾了,就不能换个地方糟践么!”
“放心吧,打不起来!”陈国进说得言之凿凿,“北方那边乱着呢!毛子也不是当年的毛子了,现在动起手来,咱也不忿他们,何况还有东洋人在呢!”
叶景添依然没有争论,转而看向江连横,笑呵呵地说:“我倒是想问问江老板的看法。”
“我?”
言至于此,江连横其实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叶景添,仅凭他刚才那番高论,就绝不是商人那么简单。
张大帅办寿,赶来奉天庆贺的宾客之中,不只有各省代表,同时还有各省密探。
其中,有些密探暗中潜伏,有些密探明目张胆。
抵达奉天以后,或是考察民生商业,或是参观东三省兵工厂,横竖都是为了刺探情报。
这不是秘密。
张大帅原本就有借机亮剑的心思,因此并未对前来祝寿的宾客严加盘查。
不过,叶景添没有官方身份,江连横便有点摸不准对方的真实意图。
犹疑片刻,方才朗声笑道:“叶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这番高论,还真把我给镇住了,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实在太过笼统,北方援助南国,报上早有传闻,但到底是怎么援助的,给了多少钱、多少枪、有什么计划,这些细节一概不知,我能有什么看法,我的看法也不重要,倒是今天借着这个契机,还请叶先生多多指教!”
叶景添摆了摆手,说:“江老板,我是个生意人,都是道听途说的消息,哪敢误人子弟啊!”
江连横眼珠一转,听出了弦外之音,于是便不再追问,转而提起酒杯,岔开话题,邀众人共饮。
仰头酒尽,大伙儿“嘶嘶哈哈”又瞎聊了几句。
江连横顺势问道:“叶先生这趟来奉天,都去哪玩儿过了?”
叶景添回道:“不瞒江老板说,这趟来得匆忙,昨天又赶上陈大哥丢了东西,还没来得及在省城里好好逛逛呢!”
“哎哟,那你可找对人了!”蒋二爷接过话头,笑着说,“咱们这位江老板,那可是奉天商界的头面人物,就这省城里头,你遥街逛吧,凡是上档次的娱乐场,那都是江老板的产业!”
“哦?那我可得求江老板给我打个折扣了!”
“好说,好说!”江连横立刻应承下来,“两位这几天在省城的吃喝挑费,我包圆儿了!”
“不不不,那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就当交个朋友呗!”
话音刚落,陈国进便接茬儿笑道:“叶老弟,你不用跟他客气,江老板有的是钱!”
蒋二爷也想跟着沾光,于是便又大肆吹捧了江连横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