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东洋舰队在渤海牵制,咱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能白出兵么,背后有什么条件,咱上哪知道去?”
林之栋不愿再作评价。
正说着,便已来到整编室门口。
轻叩两下门板,听见屋里有人应声,方才推门去看。
屋内的装潢极其简陋,一方写字台,一名司书官,背后是两排铁皮柜,里面装满了奉系高层军官的人事档案。
司书官正在整理,听见动静,便立马锁上柜门,回身见到北风,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问:“长官,是伤员归队么?”
“哦,我其实还有几个月假,但是上峰传话,让我先过来报备一下。”
赵正北说明自身情况,又把几张盖着红戳的信函递过去,坐下来听候发落。
司书官登记姓名、年龄、籍贯,留待后续核实,紧接着按例提了几个问题,让北风简略回忆西路军溃散的情形。
待到一切记录在案,他便同所有办事员一样,相当熟练地说:“行,回去等通知吧!”
北风正要起身,却被小胖按了下来。
林之栋原本有点书呆子气,但在军营里混得久了,难免日渐油滑,通了人情世故,便不再那么死板,当下就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放在桌面上,笑呵呵地问:“兄弟,这也没别人,你给咱透透风,现在还有实缺么?”
“实缺?”
司书官收下香烟,心说这也不算泄密,便道:“有!实缺多的是,我虽然做不了主,但像赵长官这样的,有战绩、有军功,岁数不大,还念过讲武堂,只要你能尽早归队,肯定会给你优先排上的,不用担心!”
赵正北没什么反应,林之栋却多想了一步,忙问:
“兄弟,他虽然念过讲武堂,但那期学员有点不同,怎么说呢,没等念完就出来了。”
“没毕业?”司书官忙问,“哪期学员呐?”
赵正北和林之栋报了入学年份。
司书官赶忙核对,临了一拍脑门儿,说:“想起来了,你们那批学员,严格来说都是肄业,那可不行,这种情况补不了实缺,你们得回讲武堂再念一期速成,现在政策改了,没学历的军官必须得回去重修。”
“现在卡得这么严?”林之栋问。
“可不,往后营长出缺,必须由军校毕业生出任,现在就算招新兵,都得要求念过小学。”司书官说,“不过,你俩情况不一样,好歹也是念过讲武堂的,估计就跟那些老派一样,每天去那边看看讲义就行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咱俩还得赶紧去申请入学?”
“嗯,越快越好,保定那帮毕业生乌泱乌泱的,晚了可就没实缺了。”司书官郑重其事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奉军十年,从来也没有过这么大的人事变动。赵长官,趁着你养伤期间,抓紧把你欠下的科目重修了吧。”
两人连连道谢。
离开整编室,匆忙走出大院儿,上了汽车,便又奔东三省讲武堂一路绝尘而去。
…………
几分钟车程,便已来到讲武堂大门。
门卫见是穿军装的,简单问了两句,便摆手放行。
重回校园,总是感触良多,只是眼下尚未开学,目之所及,难免有些冷冷清清。
赵正北和林之栋轻车熟路,穿过操场,就奔主管教务的科室走去。
想不到,今日运势不顺,怪事竟然接二连三。
刚近门前,就见操场角落里,斜刺过来几名讲武堂教官,共同簇拥着三个东洋中尉,一边在校园里指指点点,高谈阔论;一边朝校务平房这边缓步走来。
刚才在陆军整理处,见到一个东洋大佐,已叫人感到匪夷所思。
如今在陆军讲武堂校内,又见鬼子如影随形,还直接来了三个,简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什么情况,又是顾问?”赵正北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