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顾自地翻身下炕,趿拉着板儿鞋朝门口走去。
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只好不再劝阻。
…………
海潮山带上房门,走到外屋地时,见几个儿女正在互相打闹,不由得冷下脸来,低喝一声:“闹什么呢!”
老二、老三连忙收手,面朝灶台,闷头吃饭。
小青似乎挨了欺负,气不过,红着脸,抡起拳头又猛锤了几下二哥、三哥。
海潮山见了,嗓音低沉地喝道:“小青——”
“爹,他俩欺负人!”
海潮山摆了摆手,背过身子,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说:“你出来一下。”
小青心里忽然一阵悸动,将碗筷撂在灶台上,旋即快步跟了出去。
屋外有风,但却并不清凉,反倒像山火燃起的一阵阵热浪。
联庄会很安静,家家户户都在吃饭。
残阳晚照,田地里一片金光,又令人愈发觉得躁动不安。
“爹——”
小青走到父亲身后,不知为什么,竟忽然有些生疏了。
海潮山狠抓两下头皮,心里闹得慌,静了许久,才问:“姑娘,你咋想的?”
“什么咋想的?”小青明知故问。
海潮山转过身,拧起眉头,说:“现在就咱父女俩,没有外人,你还装什么傻?”
小青扭捏了片刻,似是答非所问道:“我……我总不能永远不出嫁吧?”
“谁说让你永远不出嫁了?”海潮山瞪眼道,“我是问你,非那个赵国砚不可么?”
“那……明明是你先说的赵国砚那人不错么,现在又怪我了……”小青的声音渐小。
“这时候知道听你爹的话了,我还说过老蔡家那小子人不错呢,你咋不同意?”
“他?嘁——我二哥瞪他一眼,他腿都软了,我才不稀罕那样的呢!”
“我还说高家的老三人不错呢,你咋也不同意?”
“他也就剩下胆儿大了,一天天彪呵呵的,看见就烦!”
“嘶——姑娘,你还真打算非姓赵那小子不嫁了?”
“我没说,你要不同意,那我就耽误着呗,反正我也不着急,丢人也不光丢我自己的……”
“什么话!”海潮山急得团团乱转,“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出来混的!”
小青别过脸去,自言自语道:“那怎么了,你以前不也混过么,敢情我妈嫁错人了?”
“混账!”海潮山扬起手,眼看着就要扇在小青的脸上,却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姑娘大了,打不得。
海潮山终于垂下手,有气无力地说:“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能比,不能比……”
“你现在也不算退下来了呀,这还是你自己说的呢!”小青似乎早有准备,怼得老爹无言以对。
当然,这话也算是点破了海潮山的身份。
联庄会武装队的本质,其实就是线上的保险队——张大帅起家时所干的行当。
换言之,海潮山本身就是半个绿林中人。
联庄会也好,匪帮也罢,都是非官方的武装部队,骨子里也都跟官府不对付。
沈家店的武装队,只是势力不够大,真大到某种程度,官府也是要剿的,海家没资格挑江家不入流。
见老爹哑然无话,小青又说:“要是我妈还在,我也用不着拖到今天了。”
一听这话,海潮山顿时精神萎靡,似有些心虚地嘟囔道:“老提你妈干啥,我又没说不同意,我是想让你考虑清楚。”
“嗯,还有别的事儿么?”小青问,“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海潮山皱了下眉:“什么态度,我是你爹!”
小青不理会,抹身就要走。
未曾想,父女俩刚转过身,就见海家的“老疙瘩”站在门口,气冲冲地瞪着老爹。
闺女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