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刘快腿立马笑着拍起巴掌,“那咱们这就算是谈成了,趁着大亮天儿,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下山吧!”
“且慢——”
野老道突然抬手阻拦:“受降的事儿,虽然已经定下来了,但其中还有点细则,咱们最好还是先掰扯明白。”
“降都降了,还谈什么细则?”刘快腿不解其意。
“要谈,要谈!”野老道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作态,呵呵笑道,“投降——那也是一桩生意!”
“咋的,你还想要钱呐?”
“啧,粗俗!”
野老道一边敲着磕膝盖,一边摇头晃脑地说:“这次‘讨奉军’失利,咱们总司令如果带兵受降,那当然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可如果是被迫下山,反而就变成罪人了!怎么投降,以什么身份投降,这里都是有讲究的!”
“等会儿!”刘快腿绷不住笑道,“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离谱,你们手底下满打满算也就一个营的兵力,咋就好意思觍着脸说自己是总司令呢?”“不然呢,讨奉军现在还有别人么?”
“没有,谁像你们这么不开眼呐!”
“这就对了!”野老道笑着说,“讨奉军现在就剩咱们一支独苗,乌营长不是总司令,谁是总司令?”
刘快腿干瞪眼,愣了许久,才撇着嘴问:“不是,你有劲么?自己糊弄自己,干啥,玩儿呐?”
“这怎么能叫玩儿呢?”野老道连忙辩解,“这是生意,三分能耐七分卖,赚的就是吆喝!劝降营长和劝降司令能一样么?江老板劝降‘讨奉军’总司令,传出去好听,张将军也方便讨要军功,咱们也有面子,一举多得,有什么不好?”
“你可拉倒吧!”刘快腿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神叨叨的不干正事儿?我又不是没投过‘讨奉军’,谁不知道‘讨奉军’的总司令是高仕傧和卢永贵,轮得着你俩在这装大尾巴狼么!”
恰在此时,老莽坐在床头,冷不防嘟囔两声:
“我知道高仕傧和卢永贵在哪……”
“你看看,他都知道——”
话没说完,刘快腿脸色骤变,猛地从桌子上窜起来,瞪大了眼睛,问:“啥玩意儿,你知道高仕傧和卢永贵在哪?”
绥芬河山林游击队造反奉张,缘起就在高、卢二人,张效坤带兵平叛,虽然势同摧枯拉朽,收复北满九站,但却始终没能抓获这两个罪魁祸首。
高仕傧并非绿林出身,先前就曾任职军官,还跟前任吉林督军沾亲带故,因此颇有几分号召力。
此人不得不除,否则必有后患。
毋庸置疑,谁能抓到这两个人,就算是解开了老张的一块心结,记功授勋,自然水到渠成。
高卢一死,讨奉军总司令的称号,自然就只是个噱头,象征而已,换谁来当都差不多。
刘快腿顿时精神抖擞,忙着追问道:“老莽,咱别玩笑,这可是顶天儿的功劳,你要是现在供出来,别说保命了,升官发财也不成问题呀,你真知道他们在哪?”
老莽微闭双眼,轻轻摇了摇头,却道:“只有见到张将军的时候,我才会说。”
他给自己上了两道保险,说完,便又偷摸瞄了一眼赵国砚,暗自打量对方的神色变化,闷不吭声。
赵国砚沉沉地叹了口气,旋即强颜欢笑,拱手抱拳:“好好好,那我就先代替江家,提前祝贺乌大哥官运亨通了。”
老莽胡乱摆了摆手,却道:“这事儿不着急,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投军呢,毕竟岁数大了,你还是先把你刚才承诺的事儿,给抓紧办了吧!”
“没问题!”赵国砚起身道,“咱们这就去找大伙儿,把话说明白了。”
言罢,几人相继走出军帐。
营内众人听见动静,立马蜂拥而来,把大帐门口儿堵了个水泄不通。
赵国砚按照约定,以奉天江家的名义,当众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