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人,留下的印象当然很深。
“兄弟现在不搁山头上混了?”他笑呵呵地问。
头刀子俯身搓了两下手,摇摇头,冷哼哼地说:“本来也没怎么混过。”
“那也正常,山头上不太平,不是伱灭我,就是我灭你。”狗皮帽子有些自嘲地调侃道,“别说别人了,就是我自己,在这小二十年里,都换了三个山头了。”
头刀子没再搭腔。
盛宝库却连忙笑着围拢道:“哎呀呀,你瞅瞅,要不怎么说人在江湖,后会有期呢!这真是熟人套着熟人,朋友连着朋友,我看今儿咱这是既成了生意,又全了仁义啊!”
没想到,薛应清却说:“生意就是生意,这几个能看的过眼,但六十块现大洋,还是贵了点。”
“薛掌柜,要不你给开个价?”狗皮帽子问。
“别问我,这事儿得听东家的,我就是说说我的看法。”
“那江老板你说?”
江连横应声怔住,这生意他从没做过,保不齐一张嘴就让人当成了棒槌,心里顿时有点没谱。
思来想去,反复掂量,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报价道:“四十块,四十块我全要了。”
“哈哈哈,江老板爽快,成交!”
“嗯?”
江连横一听这话,脸色唰就黑了,心说老哥你好歹犹豫一下,哪怕是装呢,兄弟我就算是赔了,心里也能好受点呐!
转头瞥了一眼薛应清,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还不算是个冤大头。
胡匪绑票“洋观音”,原本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当然没有所谓赔钱的说法,可突然间砍掉一半价钱,也不知是给价的虚高,还是还价的无知。
狗皮帽子朗声解释说:“生意能不能做长线没关系,主要是有占爷和布拉穆的关系在这,兄弟我也想趁着机会,跟江老板交个朋友。”
这么说话,江连横心里就舒服多了。
“老哥太客气了,大伙儿都是在线上混的,谈交情不用拿生意说话,可关键是,我连你家山头在哪都不知道——”
“江老板不用多虑,山是死的,人是活的,绺子没有在一个山头上耗死的,我今天能跟你混碰个脸熟,哥几个这趟进城就算没白来。”
众人互相看了看,并渐渐觉出江家确实已经扬名立万了。
盛宝库连声笑道:“好好好,咱今儿也算是群英荟萃了,那这生意,两位打算怎么定下来?”
没有人会在兜里揣着百八十块现大洋满大街溜达。
江连横提议道:“要不,我先给你个订金,过后我再派人过来接秧子?”
“不用了!”狗皮帽子大手一挥,“我听说过江老板,‘鬼拍门’这仨字儿,就是你的订金。”
四个“贵族姑娘”听不懂几人的交谈,便只管茫然地看向江连横。薛应清扫了她们一眼,忽然说:“关键是怎么接,哈埠这边的白毛,势力还挺大的吧?”
狗皮帽子哈哈笑道:“薛掌柜尽管放心,她们这帮毛子,都是成群结队从北边逃过来的,根本就不敢报官,真要回那边去,不是当苦力,就是挖土豆,你只要给她们一碗饱饭,她们自己就能赖在这不走。”
外战还没结束,内战刚刚开始。
毛子动乱已久,农奴食不果腹,这帮“贵族姑娘”也只是图个安稳,真想回去的话,当初压根就不会逃过来。
狗皮帽子说:“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先雇车把她们拉到宽城子,从南满铁路上车,鬼子他们不管这事儿。”
“这事儿我回去再想想。”江连横抬手招呼众人起身,“那这几个‘洋观音’就先在占爷这边放着?等咱们回头兑了现大洋,明儿再来找你?”
“行,明天还是这时候,哥几个在这等着江老板。”
盛宝库连忙笑着起高调:“得嘞,这生意算是谈成了,要不这么着,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