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豆沙的?”
乘务员懒洋洋地回道:“两种都有,你要哪个?”
“豆沙的给我来俩!”
“五毛。”
闯虎给了钱,不忘回头看一眼江连横,撇了一张嘴,叹道:“真黑呀!哥,你不买点儿?”
江连横摇了摇头。
乘务员见状,便又推起货车:“包子、火勺、馅饼、白开水有要的没?”
“等下!”
斜对面的少妇忽然站起身,迈两步,追上乘务员,手里攥着小洋票,俯耳低声了几句。
俩人四目相对,乘务员摸了一下兜,紧接着从小货车上捡起一个火勺,递给少妇。
一切似乎都稀松平常,可江连横却看得一清二楚。
交易不止是一个火勺,同时交到少妇手中的,还有一枚纸包的小药丸儿。
他看少妇的目光,也随之由热切变为冷淡。
少妇发觉江连横的眼神,忽地有些慌乱,犹疑了片刻,却没回到原座,而是径直走向其他车厢。
江连横赶忙起身:“兄弟,给我让个道。”
闯虎正忙着吃火勺,身子侧开,却问:“哥,抛山去啊?”
江连横没有理会,追赶的也并非那个少妇,而是方才的乘务员。
紧跟着小货车,穿过一众旅客,待到行至两节车厢的交汇处,他才开口叫道:“哎,等一下。”
乘务员回过身,却问:“要什么?”
“有没有那玩意儿?”江连横凑近,小声问道,“东洋产的戒烟丸?”
这话问得太愣,乘务员明显有所警觉,眼神躲闪地回道:“这是火车,哪有卖那东西的!”
一看便知,这俩人一买一卖,都是走私货的新手,不入门。
“可这是东洋的火车。”江连横笑着安抚道,“放心,我不是查烟的,刚才都看见你卖了。”
乘务员稍显安心,嘴上却仍然强装老油条,说:“你就算是查烟的,我也不怕。我这是药,能戒烟,而且又不是光我一个人卖。”
江连横笑道:“行行行,你现在手上有多少?”
乘务员前后看看,低声说:“还剩三个,你要不要?七毛一个。”
“抢劫呐?”
“火车上就是这个价,你不要拉倒。”
“要要要!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大。”江连横掏出钱,并不用她找零,“钱你自己留着,我跟你打听点事儿,这玩意儿到底是啥做的,你知道不?”
“不知道。”乘务员没趣道,“你管它是啥做的,管用就行呗。”
“那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你问这干啥?”乘务员赶忙推起小货车,头也不回地说,“我不知道。”
“诶?东西搁你身上出来的,你咋不知道呢?”江连横快步追上去,又从兜里翻出一块现洋,塞到对方手里,解释道,“我就是好奇,看这东西现在挺时髦,打听打听,也想插一脚。”
乘务员掂量了两下银元,装模作样地拿起火勺,嘴上小声嘀咕道:“这你得去问咱们列车长了,是他给咱们的东西。”
江连横有些意外:“列车长也卖这玩意儿?”
乘务员用纸包好火勺:“这有什么?又不光他一个人,好几条线的列车长都跟着卖呢!别说是戒烟丸了,只要你有钱,就算是土货,不管进口还是国产,都有。”
“顶风作案,你们就不怕被查?”
乘务员语带轻蔑地说:“嘁!这是南铁,你只要是在这条铁道上,不管什么事儿,都是东洋人说了算。”
仔细一打听,现状令人震惊。
南铁附属地一带,无论是土货还是红丸,小鬼子或以邮件“军用品”的形式,或以各处零售形式,悉皆运抵关外各处。
尽管还没到遍地开的程度,但却已然初具规模。
参与其中的人,更是不胜枚举,有东洋商人、浪人、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