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看来我没猜错,这小伊万看起来挺乐意的嘛!”
张宗昌仍然有些犹豫,思忖了片刻,却问:“兄弟,不是我心疼手下的帮手,而是俺最近确实有事儿要办。你打算啥时候动手?兄弟俺在奉天只做歇脚,马上就要走了。”
“走?”江小道皱起眉头,“张大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上哪儿去?”
“嗐!回俺老家山东,十好几年没回去了。”
“张大哥,你当年既然闯了关东,不如就此落地生根。在东北,甭管你是谁,都是光腚打天下,正好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干啥非得回去?奉天不好?”
张宗昌欲言又止,转头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待房门关上以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江兄弟,咱们俩,是推心置腹的知己,俺也不瞒你,实话告诉你,俺要去山东投奔胡都督去啦!”
江小道闻言一愣,立马细下嗓子,说:“张大哥,你也要革命啊?现在奉天到处抓党人,你还往这走,不要命啦?”
“兄弟,革不革命的,这话先放在一边儿。”张宗昌笑道,“俺只知道,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翻身的机会啊!”张宗昌解释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管你是什么人,响马、流氓、地痞,只要你能拉出一帮人,那就能立马摇身一变,全成老爷了。这还不算完,往后还算是英雄,哈哈哈哈,几百年来也没这好事儿啊!”
“那这么说,张大哥你也是个救亡图存的仁人志士呀!”
“哎,兄弟,你可别给俺戴高帽!有道是,救人先救己!俺还是先把自己弄明白吧!说到底,人生在世,无外乎两个字儿——升官!发财!”
江小道默默点头。
张宗昌的话,他自是认同,可一想到那些整日大谈救国之道的党人当中,有这样一群人混迹其中,心中便不再有丝毫敬畏。
原来,救亡图存,不过只是口号,心里装的全是生意经。
如同是绿林响马的“十不抢”,也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罢了。
昔日里杀人如麻的土匪,欺行霸市的流氓,鱼肉乡亲的官僚,只要站在党人那边,喊两句反清,便就摇身一变,以英雄自居——什么世道?
“张大哥,你手上,现在有多少人马?”
“兄弟,实不相瞒,将将百人。”张宗昌难免得意地说,“不过,人多眼杂,俺也不敢把他们都带进城里,只是恰好从海参崴过来,经过奉天,休整一下,过两天就要走了。”
“走水路,还是火车?”江小道问。
“还没想好,看哪条路方便吧。”
江小道沉默了一会儿,却说:“张大哥,你要是只图升官发财,不如留在奉天,实话告诉你,老弟我跟张老疙瘩有点关系,你手上有人,还会俄语,要是想投奔他,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张宗昌眼睛一亮:“嗬!老弟,怪不得你混得开,敢情你靠上了这座大山啊!”
“怎么样?要不你留下吧,咱俩还能在一块儿,有个伴儿!”
张宗昌确实心动,但又有些为难:“江兄弟,不是俺驳你的面子,只不过,俺从北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帮俺跟胡都督搭好了关系,要是出尔反尔,实在有违人情啊!”
“好吧,既然如此,老弟就不强留了。”江小道难掩失落,“不过,老弟的话还是在这撂这,不管啥时候,也不管你混得是好是坏,只要有用得着老弟的时候,你尽管说话。”
“兄弟爽快,这话俺记下了!”
张宗昌提起酒杯,痛饮了一番,又说:“不过,兄弟,俺确实有件事没闹明白。既然你认识张老疙瘩这种能人,为啥不去他那谋个一官半职,往后这世道,铁定是谁手上有兵,谁说了算。”
江小道叹了一口气,说:“张大哥,我的根就在这,当兵打仗的活儿,未必适合我。而且,我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