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说一半,你生儿子没屁眼儿!”
宫保南转过头,接上刚才的话头,说:“就是到时候,你也就不是你了。你就算是装,也得装成另一个人。”
江小道仔仔细细地听在心里,若有所悟。
忽然,胡同口里吹来一阵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有点疼。
“七叔,我以前一直觉得,你除了能耐大点儿,本质上跟韩策没啥两样。”
“我真他妈谢谢你,真的。”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江小道接着说,“可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真的人精!平时净在那装死、打马虎眼,整得跟滩烂泥似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就是为了躲这一天么!你但凡平常能支棱一点儿,我现在这处境,就应该是你来担!”
“哈哈哈哈!”宫保南忽然笑道,“小道,对不住了。我确实不想走得太远。”
既在江湖,掀起的风浪越大,自然就离岸边越远。
藏巧守拙,和光同尘,才能全身而退。
“瘪犊子!”江小道没好气地骂道,“怪不得你一天抠抠搜搜的,从小到大,一次压岁钱都没给过我,净攒着等退路呢吧?”
宫保南渐渐收敛起笑容,转而有些伤感地叹息道:“唉!这些话,也就只能等你爹不在的时候才能说,否则,不堪设想啊!”
“嗐!我爹其实没死!”
“啥?”
“嗷嗷——”
胯下烈马猛然受惊嘶吼,当即抬起前蹄在空中猛蹬,宫保南心神慌乱,措手不及,竟直接从马背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诶?七叔!”
江小道连忙翻身下马,紧用着双手,将宫保南从雪堆里刨出来,问:“七叔?七叔,你没事儿吧?精神精神,赶紧支棱起来呀!”
…………
城北江宅,东屋炕头。
江小道借着酒劲儿,斜倚在媳妇儿身边,上上下下,毛手毛脚。
“啧!别闹!”胡小妍拼命扒拉他的脏手,“嘶!别闹!院里住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一会儿让人看见了!”
“没事儿,让他们馋去吧!”江小道死皮赖脸地说,“再说了,谁闲着没事儿非得看咱俩呀?小,你说是不?”
“啊?”
坐在炕梢的小被莫名其妙点了一句,脸色顿时通红,于是立马转过身,呆呵呵地回道:“是是是,少爷说的是!”
“你看,我就说吧!”江小道仍旧往胡小妍身边蛄蛹。
正在兴头上的时候,房门却被突然推开,宫保南黑着一张脸,朝茶桌慢腾腾地挪动脚步。
小见状,立马蹦下炕梢,抢先给七爷倒了一杯水。
江小道整理好衣衫,责备道:“七叔,你怎么回事儿?还当你侄媳妇儿是小孩儿呐?进屋也不知道敲个门,懂不懂礼数?”
宫保南龇牙咧嘴地在椅子上坐下来,骂道:“小瘪犊子,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把你脚筋挑了!”
“啧啧啧!看来还是跪得少了,才半个时辰,咋的也得俩时辰起步啊!”
宫保南脱下靴,冲江小道砸去。
叔侄俩扯了一会儿皮。
最后,还是胡小妍拉回了正题,问:“七叔,你之前去过白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嗯?”宫保南的茶碗送到嘴边,停住问,“这事儿关伟没跟你们说过?”
胡小妍笑了笑,却说:“我想听听七叔的说法。”
宫保南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俩不信他?”
“没有,没有!”胡小妍连忙摇了摇头,“七叔可别说这种伤和气的话。只不过,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去看,总有不同的重点,兼听则明嘛!两个人要是放在一起说,就总免不了分出个主次,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带着走,有些犄角旮旯的细节,就容易被忽略了。”
宫保南放下茶碗,喃喃道:“这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