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依然酣睡。
军营当然不比王宫,所谓床铺,不过几块垫在地上的木板,衣被一体,褥子更是没有,只有干草。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草,就是军马的草料与战士睡觉的草。没有棉花的时代,草做被褥,天气冷了,全凭一身浩然正气御寒。
白起是个勤快人,每天会把草被子拿出去晒,晒过之后的干草,蓬松干燥,晚上睡觉不冷。
一堆草,从外到内依次睡着魏冉、孟守、白起、‘张立春’。
原本,那靠近门口,漏风的地方属于楚越,这样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但马甲掉了,她总能有意无意受到些许优待。
比如,四个人睡一起的军官待遇让她享受到了,她还睡上了没风的床铺靠里,万一敌人摸进来了,外面还有三个保镖。
再多就没有了。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一次就花了三千年的功德?
不对,他们没枕头,功德还在。
好险,差点就掉功德了。
干草保暖,但也有个坏处,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响声。
白起那边,屡屡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声音,楚越侧首,发现白起往孟守那边挤了挤,又挤了挤,再挤了挤,孟守被他挤醒了,推了他一把,含糊不清道:“白起,你睡过去点!”
白起一声不吭,装睡着了没听见。
孟守气呼呼的,倒头又睡。
第二层马甲掉了之后,氛围变得更诡异起来,她似乎变成了洪水猛兽,白起避之不及。
楚越想笑,这人怪正直的。
调到谁麾下都改变不了楚越小兵的身份,一名合格的无爵小兵、大秦军队零级初始小兵,她要做的事情多了。
除了帮有爵的甲士干杂活,还要照顾长官,即三位直系领导魏某、白某、孟某,兼杂役和勤务兵于一体。
一个年纪稍大的甲士扔给楚越一个木桶,“打水去。”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就这甲士命令人的口气,不知道以为他是秦王嬴驷呢。
那木桶很大,装满水,沉得要命,楚越双手提起木桶,才勉强将它提起来。她提着桶,且走且泼水。
干活的时候,她想把所有人都砍了。
走进营地,白起恰好路过,见楚越在提水,于是想要帮她,他径直抓住了木桶,“我去打水吧。”
楚越没有松开拎桶的手,“我可以的。”
力拔山兮气盖世,虽然扛不起鼎,但打桶水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帮你。”白起走向墙角的另一个木桶。
取水的河流离军营不远,虽然有白起的帮助,但楚越将一个比她还高的大瓮灌满,已经累得眼冒金星,宛如死狗。
甲士见水瓮满了,又让楚越去生火。
楚越蹲在灶头,望孔兴叹,她不会用打火石,一顿操作之下,引火的枯叶堆开始冒烟,但只冒烟,不见火,烟越来越大,很快就弥漫满整个厨房。
甲士见屋中冒烟,抬脚就要踹她,“你烧厨房呢!”
楚越将身一闪,躲了过去。
“你能干什么?废物!”甲士将衣摆兜住的柴火丢到地上,大骂道。
甲士一边点火,一边数落楚越,“你在家里,你母亲怎么教你的?连烧火都不会。”
听甲士提到‘母亲’,楚越第一反应是,她这具身体没母亲了,随后,她不知怎么想到了王后。
“她没教我这些。”楚越道。
王后教她认字、读书、礼仪,还真没教烧火,估计王后自己也不会,她可是魏国的公主,烧什么火。
甲士鄙夷看了她一眼,“你家里真是太惯着你小子了,一点活都不会干。”
楚越从烧火开始学,从最初的打火石相撞产生火花,到星点小火变成熊熊大火,舔舐炉膛。她得意得往里面塞了一根木柴,朝甲士炫耀道:“看,这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