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借刀杀人。”嘉靖帝点头,这符合他的预期,但他更关心蒋庆之闭关的收获,“昨日有何感悟?”
“随心而行。”蒋庆之说。
“朕知道了。”
蒋庆之起身,“臣准备去看看二位皇子。”
“去吧!”
等蒋庆之走后,嘉靖帝问道:“黄伴可发现庆之的变化了吗?”
黄锦点头,“以往长威伯总是带着三分谨慎,今日的长威伯却让奴婢觉着,这人好似把那些谨慎都抛之脑后,心中所想,便是所说,所行。”
黄锦想了想,“今日的长威伯,让奴婢想到了魏晋名士。”
“洒脱不羁,狂放不羁。”嘉靖帝眯着眼,“这瓜娃子……随心而动,也就是说,他依旧不肯改变自家本性。”
黄锦心中一凛,他知晓嘉靖帝对蒋庆之的期待,而且也明确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蒋庆之。
你要把自己的性子改一改啊!
可蒋庆之却回复:我是一头牛,你把我拉到天涯海角,我依旧还是那头牛。
陛下会如何?
黄锦不知,但有些担心这对表兄弟之间会因此生出隔阂来。
蒋庆之把裕王两兄弟叫来。
“老三看着稳重了不少,老四……”蒋庆之蹙眉看着景王,“怎地看着霜打似的。”
景王苦笑,“表叔,我想出宫。”
“出宫作甚?”蒋庆之问。
裕王也有些好奇,“难道你想出宫建府?”
皇子到了年纪就该出宫建府,单独居住,等着去封地的那一日。
唯有太子能避免出宫的命运。
但道爷未立太子,也就是说,两个皇子都该出宫建府。
但不到时候啊!
景王说:“宫中不得自由,我想弄什么方子,寻人探讨医术也不方便。”
“太医院那些高人不够你折腾的?”裕王说。
“那些人谨慎惯了,去探讨或是求教,总是以最稳妥的法子来搪塞,仿佛说错一个字,我便会开错方子弄死人。”
裕王说,“这事儿怕是不容易。”
“嗯!”景王点头,“我和母妃说了。”
“如何?”
景王指指额头,那里有一小块地方破皮了,“被母妃戳的,她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犯蠢,可见学医学错了,就该去学道。”
啧!
蒋庆之看到裕王眼中有些晦暗之色,不禁笑了。“就为了那个位子罢了。无需遮掩什么。老三你也无需忌惮,当娘的都想着给自己儿女最好的。
在卢靖妃眼中,最好的自然就是那个位子。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事儿,无论是卢靖妃还是你二人如何折腾都无济于事。陛下一言而决。”
“无用功少做。”蒋庆之交代道,随即把景王身边的内侍叫过来,“你去请见卢靖妃,就说……莫要约束老四太过。就算是要夺嫡,也得夺的高兴不是。”
能把夺嫡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内侍眨巴着眼睛,看了景王一眼。
“怎地,我使唤不动你?”蒋庆之突然冷着脸。
内侍被吓了一跳,想到这位爷曾毒打长乐公主身边女官的事儿,一溜烟就跑了。
“还是那句话,爹娘如何想,那是他们的事儿,你兄弟二人大可不必介怀,该如何就如何。一世人,两兄弟,在一起的时日不多了,珍惜吧小子们!”
蒋庆之想到历史上景王在封地郁郁而终的事儿,不禁叹息,“娘的,做人难,做皇子更难。”
而做皇子的母亲是难上加难。
“你说老四这是犯了什么毛病,非得要出宫。”卢伟今日进宫探望,一见面卢靖妃就开始发牢骚,“出了宫那便是皇子,留在宫中才有可能……”
卢伟蹙眉,“可是有人撺掇?”
卢靖妃眯着眼,“大哥这话却提醒了我,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