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庆之!”名士们认出了这位儒家大敌。
“廖公,久违了。”蒋庆之下马,笑容可掬,“听闻廖公意欲远行,这一去怕是就难以再见了。本伯久慕廖公之名,特来送行。”
久慕廖晨大名?
前阵子是谁放话要让廖晨的女婿一家子发配流放来着?
结果临清侯府果然完了,如今案子正在审讯中,据闻大理寺力主发配东南,说赵方好歹也是武勋之后,东南那边倭寇不时登岸劫掠,让他去戴罪立功也不错。
天可怜见,赵方从小就读书,文弱的比书生还书生。让他去抗倭……
这不是送人头吗?这发配变成了送死,难道不是你蒋庆之弄的手脚吗?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廖晨要离开京师这个伤心地,你蒋庆之竟然来送行,这分明就是想奚落廖晨,顺带踩一脚吧!
一个名士怒喝:“蒋庆之,汝不当人子!”
蒋庆之微笑道:“贵姓?”
名士昂首,“老夫陈智。”
蒋庆之回头,“可有锦衣卫的人在。”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喊道:“有!”
蒋庆之微笑道:“还请转告陆指挥使,查查这位陈智。若是一尘不染,回头本伯亲自登门致歉。若是不干不净,那就请锦衣卫出手拿人。”
他回过头,“人呢?”
那位陈智竟然……卧槽尼玛,蒋庆之伸手在眼前搭了个凉棚,“跑的这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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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人笑道:“伯爷上次放话要让临清侯夫妇发配流放,如今果然。那位多半是担心自己也没好下场吧!”
“不干不净……呵呵!这就是名士?”
“老子今日算是开眼了,先前看着人模狗样的,转瞬竟然跑了。啧啧!这便是君子?我呸!老子家中的狗都比他们干净!”
蒋庆之笑吟吟的看着那些名士,目光转动,最终盯住了廖晨。
“长威伯今日所为何来?”廖晨依旧从容。
蒋庆之看着他,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猜测。
帝王落水,一群人故作惶然模样,却在冷眼看着,看着帝王在水中载浮载沉……
这个大明啊!
廖晨的儿孙簇拥着他,看向蒋庆之的眼神中都是敌意和恨意。
廖氏被大理寺的人从侯府架出来时,恍若泼妇般的乱踢乱打,尖叫着,怒吼着,说这一切都是蒋庆之的构陷。
那是他们的姐妹,是他们的姑姑,是他们的亲人……如今在大理寺的大牢中正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眼前的蒋庆之便是始作俑者。
廖晨却神色平静,仿佛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般的古井无波。
蒋庆之说道:“多年前京师有户人家,男主人承袭了家业,本想有一番作为……他雄心勃勃的整顿家中生意,积蓄实力,就等着给生意上的敌人沉重一击。
家中护卫都叫好,可管事却觉着若是让护卫们出了头,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便百般阻拦。
男主人一意孤行,最终引来管事们的反弹……廖公,这个故事耳熟否?”
廖晨的眼底深处有晦暗之色闪动,他微笑道:“老夫没听明白。”
“是吗?”蒋庆之笑了笑,“那些管事阻拦不住男主人,就在男主人一次出行时悍然动手。廖公,记起来了吗?”
廖晨微笑道:“是个发人深省的故事。”
“不。”蒋庆之摇头,“发人深省还不够。在我看来,就该把那些躲在暗处的管事揪出来,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廖公脸白什么?”
廖晨下意识的摸摸脸颊,随即知晓被蒋庆之忽悠了。
“哈哈哈哈!”
蒋庆之捧腹大笑,笑一笑的,他喘息着说道:“做了亏心事的管事想跑,可却被男主人的继承人发现了。廖公,你说好笑不好笑?”
廖晨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