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吏治糜烂……为官的可不都是我儒家子弟?这一切……这一切……”
“叔父,蒋庆之这是在狡辩。”吕平说道:“那些人是儒家子弟,可没有他们,这个天下早已乱了。至于兼并田地,可与他们商议,一步步把那些田地拿回来……”
“你不懂,拿不回来了。”吕嵩摇头叹息,“人心啊!从来都是只进不出。这一切积弊……往日老夫总以为不是大事,拖着拖着的,兴许就好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蒋庆之却点醒了老夫,老夫以往一叶障目,不见那些弊端,不是因为老夫蠢,而是因为,老夫以儒家门徒的身份去看这个天下,把许多事儿视为理所当然……
儒家门徒皆是一家人。可这个大明呢?是什么?”
吕嵩突然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是工具!”
他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是工具啊!”
“老夫宦海数十年,一直以辅佐君王,成就盛世为己任,却不知自家一直把这个大明当做是工具。哈哈哈哈!”吕平有些担心的看着吕嵩,“叔父,若是没有那些人支持,许多事儿都没法做。”
“你觉着那些被兼并的田地和人口,是什么?”吕嵩问道。
吕平脱口而出,“是给那些治理地方的豪强的报酬。”
话一出口,吕平就后悔了。
“你说没有那些儒家子弟,这个天下早已乱了。彼时就存了私心。你有这等想法老夫不怪你。正如蒋庆之所言,人性本私,本贪。可这个大明呢?”
吕嵩突然苦笑,“这个大明便沦为了读书人的口中餐。亡国……谁想过大明会亡国?蒋庆之就想了,显然是认真想过了。”
“叔父。”吕平突然眼前一亮,“虎贲左卫扩军还得倚仗叔父理财之能。由此叔父可挟制此人……”
“哎!”吕嵩叹息,“在见了兵仗局那番脱胎换骨的变化后,老夫便知晓,虎贲左卫扩军的钱粮从不是蒋庆之担忧之事。”
“那他为何还要与叔父打赌?”
“老夫也曾迷惑,可先前听了他一番话后,老夫这才知晓。”吕嵩说道:“他是想借着这个赌约,让老夫看看,更要紧的是让天下人看看我儒家不顾大局,只为一己之私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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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平:“……”
“虎贲左卫扩军何等重要?”吕嵩想到了俺答今年会南下的消息,自嘲道:“这是国之大事,关乎社稷安危。可老夫却在阻挠。那一刻老夫在想什么?
蒋庆之说得对,老夫是局中人,一切都以儒家为重,为了一己之私,宁可坐视社稷陷入危机……老夫……”
吕嵩老眼微红,“老夫……一叶障目,大错特错了!”
吕平低头,“叔父,那是墨家。”
“前宋时新旧两党便是如此,非黑即白,非我即敌。如今儒墨大战也有这等趋势。再下去……大明还有多少年国祚?”
吕平抬头,“叔父,难道就坐视墨家扩张?”
“老夫束发受教以来,学的是儒学,行的是儒道。墨家,邪门歪道罢了。”吕嵩眼中恢复了平静,“墨家,当灭!”
吕平心中一松。“我还担心叔父会与蒋庆之联手,那……必然会招致天下人围攻。”
“老夫当以灭了墨家为己任。”吕嵩喝了碗中酒水,起身看着对面,仿佛蒋庆之还坐在那里。
他认真的道:“重振大明不是你,亦不是墨家才有的念头。老夫这里……”
吕嵩指着自己的心口。“老夫这里热血依旧。老夫依旧会为了大明……百死无悔!”
……
巷子里清幽依旧,蒋庆之看到前方一个男子缓缓而行。
莫展手按刀柄,窦珈蓝低声道:“是锦衣卫的人。”
“你如何知晓?”孙重楼问道。
“味儿。”窦珈蓝说道:“你看那人走路,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