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以为神的疯子,
正在俯视被他玩弄、解构、重塑的世界。
风,在燃烧。
核井口仍在冒烟,导弹壳上红光闪铄不休,
象是地狱的心脏,还在跳动。
司命坐在焦土之上,半倚残墙。
他的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坠落在地面。
每一滴,都在炽热的土地上蒸发出淡淡白雾,像灵魂离体。
安倍晴久静静立在他面前。
白衣无尘,衣角微扬,仿佛这片末日焦土根本无法沾污他分毫。
那张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几乎圣洁,而他开口时的声音,却轻柔得如同在为亡者诵经。
“命运的主啊——”他低声道,语气像祈祷,又象审判。
“你该明白,命运,从不是书写,而是——偿还。”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司命胸口那柄仍在微微颤动的长刀上。
那是信奈的魑魅魍魉。
刀锋暗淡,血迹已干,却依旧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
“这把刀,本该杀不了你。”
安倍轻叹一声,神情中竟有一丝怜悯。
“可惜,它被‘灰星黯灭’涂毒——那是由一位‘瘟疫化身’的星灾,为我亲手调制的‘神毒’。”
说罢,他抬起手指,虚空中浮现一颗旋转的灰色结晶。
它缓缓转动,内里闪铄着微弱星光,仿佛一颗死去星辰的心脏。
“灰星的本质,是‘不死的燃星’。”
“它让星灾永不熄灭,却也永无止息。你的力量,会持续燃烧,直到连灵魂都被光耗尽。”
他嘴角轻扬,温柔得近乎残忍:
“你会死在‘永恒’里,司命。”
司命抬起头,胸口的血已凝成黑色。
他的呼吸断断续续,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淡的笑意。
那一刻,他看着安倍的倒影,象在审视一场早已写定的戏。
“不错的毒。”
他的声音沙哑如碎石,“能杀我两次。”
安倍晴久俯下身,目光温和得几乎慈悲,语气轻柔如风:
“不,这次不是死。”
“你将成为燃星之灰,被封印在原初的剧场。你的命运之卡——”
他伸手,虚空中浮现出一张金光闪铄的命运卡牌。
那张卡上铭刻的文本闪铄不定,正是曾属于司命的——命运之主。
“它,将由我安倍晴久,重新改写。”
他的话音尚未落地,忽有一阵微弱的哭声划破空气。
信奈跪倒在地,手中刀尖松脱,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脸色如纸,呆滞的眼终于恢复了神色——泪水滚落,顺着脸颊滑入焦土。
她伸出颤斗的手,指尖触到司命的伤口,血温热而真实。
“我我做了什么”
那声音象是在谶悔,又象是在向不存在的神祈求宽恕。
司命费力抬起手,指尖掠过她的发丝,
那一刻,他的声音几乎轻到风才能听见:
“别哭。命运的剧本,从不怪演员。”
安倍晴久的笑声骤然炸裂。
那笑声带着一种扭曲的虔诚,象是信徒在癫狂中膜拜自己的神。
“哈哈哈哈——!”
“命运之主?不过是我安倍晴久的手稿!”
“这一切——连你们的悲伤,都是我的墨迹!”
他身后的狐瘤燃起血色的光,
寄生的阴阳师们齐齐跪地,双手合十,
他们的眼神空洞,口中喃喃回荡着同一个名字——
“殿下殿下”
信奈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见那片猩红的光,终于彻底明白——
所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