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蛇瞳缓缓睁开。
竖瞳冷直,边缘布满古老的鳞纹,每一块鳞都大过一个街区。
城市在这只眼里只是一粒尘,随着眼白轻轻一动,整个城市都抖了一下。
“真正的她——在这里。”
蛇瞳的中心垂下一道影。影子里,一个人从虚空走出:猩红长发,血色战衣贴身,步子稳,脚下的碎石象被她的气息推开。
她落地前,双眼已经锁住了一个方向——莉赛莉雅。
莉赛莉雅失声道:“塞莉安?不对。你——什么时候?”
梅黛丝的指尖停了停。而莉赛莉雅的呼吸轻到快听不见。
司命侧脸,像随口说明:“从我回城的第一夜,她就藏在我的谎言里。”
她舔过犬齿,噬血地笑:“公主殿下,你的戏演得漂亮。那替身挨的每一刀,我也都看见了,也记住了。”
她抬起手,五指微开,夜空里浮出一枚蛇瞳冷影,“现在轮到你了。会很痛,耶梦加得,替我好好招呼它们。”
梅黛丝盯着司命,先是冷笑,随即仰首大笑:“至高者?谎言?司命——你的演出,确实精彩。可别忘了,至高者,我也有。”
她双手合十,十指扣紧,指节发出一声清脆。。请以我为器。”
轰——
血光从她体内爆开,却不散,当场凝成一口巨大的子宫,以她为心脏缓缓起伏。
子宫壁上密密匝匝的血管在爬行,像整座城的脉络全被抽来接驳。
下一秒,子宫从中裂开,鲜血直泻,倾盆血雨自王殿上空倒挂而下,一线淹没阿莱斯顿的屋檐与街口。
雨中,她踏出。
血翼在她背后张开,羽端是新伤似的红;
她仍是梅黛丝,却又不是——圣洁与亵读在同一具身体里迭着,眼底光冷,唇线不动。
她每迈一步,溅开的血雨就化作薄膜贴住地砖,顺势铺到更远的巷口与广场。
被膜裹住的尸体与残肢轻轻一颤,从里面站起,通身潮红,眼里只剩下服从。
远处钟楼的钟被雨压住,声音低了一度;教堂的烛火在雨幕里全部伏下,只剩一点死光。
城的上空,血云回拢,象一只巨大的红色肺在缓慢呼吸。
司命看着她出场,微微歪头,小丑面具的笑纹被雨光勾得更深。
他把指背上的扑克牌弹了一下,牌锋闪出冷光,语气轻得象是在说一件早已定好的事:
“不错。”
他抬眼,目光穿过血雨与血翼,落回两位女王的脸上:
“那么,我们的战争——就此开始。”
他指尖一扣,肩后的命运丝齐齐绷紧。
“第二回合。”
雨又下了。不是上落下,是从她身后向外喷薄。
每一滴落地,薄膜就包住一具倒下的身躯;
片刻之后,膜抖动一下,有人从里面站起来,红白交错,眼里只剩下服从。
司命肩后的命运丝同时紧绷。左侧的白面具提指,空气里那些要扩散的震动被压直,像抹平起皱的纸;
右侧的黄衣一动不动,周围的噪声和刺意被它吞掉,只留必要的声线。
莉赛莉雅没有抬声,她只是哼。象在胸腔里放了一条低沉的弦,那弦的震动顺着石阶和墙面传开。
听着的人先眼底发酸,再肩背发紧——每个动作都慢了半寸。
司命抬手的速度被按了一下;塞莉安的跨步,比她想象里迟了半拍。
白面具向下压掌,节拍被捋直了些;黄衣把那条哼声推远了一步,像把潮气从门缝里挡回去。
对面那层血膜却借势更快地铺开,沿着王殿前的台阶层层下压。
塞莉安抬臂,指锋一抹,血光如斜雨横扫。第一排刚从膜里爬起的眷属当场被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