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他轻声重复,语调像在咀嚼着某种令人作呕的提议。
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袖口,整了整衣领,仿佛准备参加一场宴会。
“你以为我真的是靠塞莉安‘打赢’每一局的吗?”
司命抬起下巴,眼神从人群一一掠过,“我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从来都知道,最不该打出去的牌,是最后一张。”
“那不是陪你赌命的工具。”他指向塞莉安,“那是我不准别人碰的筹码。”
塞莉安舔了舔獠牙,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
幽幽地笑:“哼,说得好听。等回去,你得给我买甜酒冰糕两份。”
王奕辰咬牙,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知道,这一轮的对峙——他输了。不是输在立场,而是输在“信任”这件事本身。
他始终以为,自己靠的是记忆、技巧、演说术。
但此刻,他才第一次看清:那三位秘诡师,从未把命交给运气。
他们——只信得住自己的“牌”。
第四轮,灯光缓缓拉开。
魔偶咯咯笑着,举起银棒,吟唱着下一段失真的童谣。
舞台,仍未谢幕。
“我来吧。”
那声音沉如铁,缓如钟,却在空气中砸下一声无可回避的落地锤音。
所有人下意识地望向声音来源。
那是一道静默的剪影,站在舞厅中央,身形修长,墨袍垂地,仿佛从庙宇石碑上刻下的人影忽然踏入现实。
庄夜歌。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但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道碑——写着古老、不容置疑的规则。
“司命说得对。”他语气不疾不徐,却像冰水缓缓落入胸腔,“高阶生命系,是战斗核心。该保护。”
他的眼神掠过人群,在塞莉安身上顿了一秒,那一瞬,
血族少女原本嚣张蹲坐的姿态都微微一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同类般的低语。
“而我——”庄夜歌转头,手指缓缓抬起,“刚好,有一张可以用的命。”
话音落下,他右手掌心翻转,露出一道沉色黑铁指环。
指环表面刻满细碎铭文,中间镶嵌着一张古铜色的小牌,
牌面斑驳,正中央却赫然烙着一把撑开的纸伞,那伞下是一行极细小的篆体字——「渡童」。
他轻声念道:
“遗契秘诡·生命系,纸伞灵奴。”
“阎川·小渡。”
“出场。”
那声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中陡然一静。
——然后,一道风从他身后拂起。
不是普通的风,而是一种逆流的风,带着水汽与泥腥,如河流在倒退,如旧渡口的灰雾自忘川升起。
众人眼前模糊一瞬。
庄夜歌掌心一翻,一抹灰白的影子便从他的指间悄然坠落,像一滴泪,落入这座被压抑与规则缠绕的剧场深渊。
那是一个……小女孩。
个头瘦小,身高不足一米二,身上披着破烂的纸布,像戏服,又像裹尸布。
脚踝上贴着几张残破的镇符,纸上字迹已经模糊,但红墨未干。
她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那伞面早已破成齑粉,雨水早无法阻隔。
她眼眶中嵌着两颗泛黄的玻璃珠,没有瞳孔,却始终“盯着”你笑。
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像画出来的童戏面谱。
空气骤冷三分。
穆思思下意识捂住嘴:“这……这就是他召唤出来的?……孩子?她真的能……?”
艾琳脸色发白,连后退都忘了,只能结巴着重复:“不、不、不该让小孩上去……”
“她不是小孩。”庄夜歌的声音缓缓响起,
“她是‘被折迭的渡童’,并不来自我们认知里的生命。”
“她是曾溺亡的童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