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下逆着瘟风前行,再往前,或会遇到‘悲瘟水’、‘春瘟地’,但也不需惊慌——以我手上这件阴矿物品来看,瘟丧神隐隐克制三瘟气。
‘瘟丧神’的遗泽之中,很大概率没有三瘟气流窜。
彼处可供我们一时喘息。
若是没有这样一块地方,到时候我把手上这东西摘下来,咱们轮流使用,怎么也能从此地逃出去!”周昌为众人画着饼,令众人来‘望梅止渴’。
但他言之有物,倒也叫众人颇为信服。
一行人顶着瘟风在崎岖山道间前行,而后果然如周昌所说——穿过瘟风肆虐之地,他们还未来得及喘息,便迎面撞上了从天飘落的黑雨!
黑雨浇泼之下,众人身上各样防护都失了效用。
几人情绪低沉,心底都升起了难言的悲伤。
见此情形,在场唯一一个不受‘悲瘟’影响的人-周昌,便拽着众人重回到了那阵瘟风里!
他以业火为众人炼烧去身上的‘悲瘟气’,众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阴风呼号。
一行人聚在背风的山石后,满面愁容。
“悲瘟雨实在太凶怖了……”杨瑞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中仍有种种情绪翻腾着,难以平复。
他忍不住去取腰上挂着的酒葫芦,但在周昌目光之下,终于还是顿住了动作:“我们各自的手段,只能防备瘟风侵袭,但对于悲瘟却毫无效用。
只要一踏足那片雨水浇灌的地域,内心难免悲伤,身上跟着无力。在雨中变作‘泪人’。
这如何是好?”
“用火。”周昌拿出了一把蜡烛。
他指尖迸出一朵朵黑红的业火,将那一根根蜡烛点燃。
蜡烛上,就飘摇起了黑红的火苗。
周昌将这一根根蜡烛分给众人:“我的火法在经过悲瘟多番侵袭以后,已生出对此种疫气的抗性,哪怕春瘟、瘟风,它都有一时抗性,可保各位不受病气侵染。
待会儿你们把这蜡烛护在怀中,捧着烛火穿过悲瘟雨水浇泼之地。”
“若是蜡烛燃尽了,我们却深入那片地域的中心,那……”肖真明眼神犹豫。
‘三瘟气’之中,他们对于‘悲瘟’接触最少,但对这种疫气感触最深,畏惧最深!
正如杨瑞所言,悲瘟比之另外两种瘟气恐怖了太多!
“我先来涉过‘悲瘟’横行之地。”周昌眼神笃定,看向白秀娥,“穿过这片地域之后,我会先以念丝将秀娥你拖拽过来。
而后咱们两个借力,将其他人都从此地带出。”
“好。”
白秀娥轻轻点头,她眼神担忧地看着周昌:“你要小心。”
“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白玛从白秀娥一边面颊浮现,讥笑了一句。
周昌将念丝牵连在白秀娥手腕上,起身走入雨中。
那丛缠绕在白秀娥手腕上的丝线越拉越长,跟着游曳入前方那片黑雨瓢泼之地。
雨水滴在念丝之上,念丝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一时无力。
但随后即有一道火线烧过漆黑念丝,将其上沾染的悲瘟雨水炼烧了个干净。
如此,良久后。
念丝彼端传来轻轻的颤动。
白秀娥数着念丝颤动的次数,捧着烛火站起身,第二个走入雨中。
随后,又有第三人,第四人跟着走入雨中。
……
“碍眼的东西已经走了!”
“把咒胆给我!”
“崔哀,把咒胆给我!”
黑天黑地间,黑毛风遍处盘旋!
犹如鬼哭的风声,变作胡阿四的啸叫。
狂烈黑风里,生出胡阿四遍布血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随风游动,扫视着被瘟风困住的一个个漆黑人影,辨认它们的面容,试图从这‘悲瘟’演化成的一个个崔家人里,找到崔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