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树下,叶脉中盘坐著微缩佛祖虚影,庄严法相;
右边镇国文宝,宛若冰裂琉璃,空无一物,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天地清净无尘!偏教人听见四万八千尊佛陀,同时轻嘆。
倒映在眾人眼中的——
江行舟的左眼瞳內,可看见佛祖拈,禪坐修行。右眼瞳內,却见明月照雪,空无一物。
两件镇国级佛偈,在江行舟的左右手中,本应相斥的佛法在掌中温顺如幼鹿,宛若一体。
江行舟目光扫过眾僧,声音並不洪亮,却像古寺晨钟般撞进每个僧人耳中,缓缓开口:
“白马寺诸位高僧。
我这两道[镇国]佛偈,象徵两种不同佛门修行之法:
前者教人『时时勤拂拭』,渐修之法门,苦修成佛。
所谓渐修者——拾级而上,步步生莲。
后者却道『本来无一物』,顿悟之法门,立地成佛。
所谓顿悟者——未抬脚时,已在灵山。
一正一反,一实一虚,南辕北辙。
不知!
你们想学,哪一篇佛门修行大法?”
江行舟左手轻抬,菩提树下顿时浮现,千百僧侣日日扫雪的虚影,扫帚划过青石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他右手翻掌时,琉璃佛偈里突然坠下一片枯叶。叶子还未落地,便在半空化作飞灰。
释怀和尚接连呕出三口鲜血,落地化为一朵血色莲,面色已如金纸,修为暴跌了一个佛门大境界。
他怔怔望著眼前这位少年的佛门大宗师,完全对自己的佛心,產生了剧烈的动摇。
两人的佛门境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以他的智慧,根本看不懂,哪一篇佛偈才是真正的大道。
“敢问.江宗师.”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您所修持的.究竟是《菩提树》.还是《非菩提》?”
他此刻竟像个大漠迷途的小沙弥一般,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江行舟身上。
既然自己参不透这两篇佛偈的玄机,那便追隨江行舟的脚步——
江行舟修哪一个,他就修哪一个!
这总不会错吧?
“我非佛门弟子!”
江行舟的声音如天外惊雷,震得满堂僧眾心神俱颤。
他负手而立,眼中锋芒如剑,直刺佛门千年桎梏——
“我不修佛法!
渐修也好,顿悟也罢,与我毫无影响!
如何选修行之法门,是你们佛门弟子的抉择——!”
“啊?!”
释怀和尚瞳孔骤缩,浑身如遭雷殛。
他踉蹌后退,袖袍无意识地拂过法坛地面,鲜血凝成的莲瓣,却见那本该娇艷的佛,竟在触碰的剎那——
寸寸成灰!
正如他此刻,崩塌的佛心。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
“他,不修……佛?”
在场的白马寺,上千名僧人们嘴唇颤抖,声音近乎梦囈。
他们死死盯著江行舟,眼中血丝密布,仿佛要透过这具凡胎肉身,看穿其中究竟藏著怎样的妖孽——!
“江解元……根本不修佛?!”
“那他的佛门境界,为何如此登峰造极?
竟能一日写出两篇『镇国』佛偈?!”
轰!
此言如惊雷炸响,整座白马寺瞬间沸腾!
慧日方丈身形剧震,脚下青砖竟被踏出两道裂纹。
他面色惨白如纸,浑浊的老眼中闪过惊骇——
猛然意识到,江行舟从一开始就在设局!
先以“菩提树”引眾僧入局,心生执念。
再以“非菩提”破眾僧人心中执念,江行舟根本不是在弘扬佛法……
他是在——
以佛破佛!
借这“儒释论道”,將他们碾作齏粉!
更可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