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点头:“都说过了,我老婆和孩子,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
老头又看向赵姨,然后得知赵姨的丈夫,带着儿子也请过假,正在往这里赶。
“小言,我还能清醒多久?”
“还有一个多小时。”陈言低声道:“不过,我还有一颗药,吃完还能再延续两个小时。”
老头摇摇头:“算了,用不上,我撑不到那么久,最后一颗药你留着以后给别人用吧,别浪费了。”
他忽然一拍脑袋,仿佛想起了什么,走到房间里,又拿出一瓶酒来,正是过年时候陈言送的茅台,还剩一瓶。
老头直接拧开,对着酒瓶闻了闻:“好东西!哎,早知道不省了。”
说完,他看向儿女:“厨房里有菜吧,随便热两个来,我喝一口。”
儿女似乎要说什么,陈言却拉着两人,缓缓摇了摇头。
很快,一碟子生米炸好了,还有一个半黄瓜,和家里昨晚剩下的一个炒青菜。
老头也不嫌弃,就着生米,喝了两杯茅台酒,还让自己的儿女和陈言一起作陪。
老头不贪杯,喝了两杯后,把筷子一放!
“够了!我很满意了。”
说着,老头面上带着笑:“人到临死的时候,还能喝酒,还能抽烟,还能跟家人坐在一个桌上吃饭说话……这种待遇,我心满意足了。”
他站了起来,身子却晃了晃。
陈言心中一凛。
赵姨和赵叔过去,扶住老头。
老头的精气神明显开始下滑了,陈言明白……这不是清明丹的效力不够,而是……时辰快到了!
将老头搀扶着进了房间躺下,老头指挥儿女给自己换上了他那套压箱底的旧军装。
换好衣裳的时候,家里已经又来人了。
赵姨的老公和孩子,赵叔的老婆和孩子,都已经赶到。
接下来,大家一起去床边看着老头,老头却瞪眼摇头道:“这么多人,太乱……都出去,一个一个进来,我单独交待。”
第一个被老头叫进房间的是赵姨。
老头不重男轻女,而是按照年纪大小。
赵姨是大女儿,第一个进去交待遗言。
然后是赵姨的家人。
然后是赵叔,赵叔的家人……
陈言搬了个小板凳,就这么坐在屋外,在屋檐下,看着院子。
院子里,几只土鸡来回走动,还有过年时候看到的那只小狗,已经长大了一些,正趴在院子里打哈欠。
陈言感觉到自己的心思有些茫然,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一个身影笼罩住路子。
抬起头来,就看见陆思思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没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担心你……”陆思思蹲了下来,拉住陈言的手。
“哦。对不起啊……我心里有点乱,忘记了。”陈言干巴巴的回答。
陆思思捏了捏陈言的手。
这个时候,身后屋内赵姨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拍了拍陈言:“小言,你进去一下吧,我爸有话跟你说。”
陈言心中一跳。
他是没想到这一节的。
老头临死之间,和自家人交待后事,那是应该的。
可自己……关系再怎么近,毕竟不是一家人。
不过陈言没犹豫,拉着陆思思的手,进了房间。
·
房间里,一屋子大大小小的都站在了床边。
老头明显气力已经快耗尽了,面色灰白灰白的,眼看陈言进来,只抬了抬手,但似乎气息也更加微弱了。
等陈言走到床边坐下,老头缓缓的伸出手来,摊开。
掌心,是那枚红中麻将牌。
“我答应过你,也答应过你奶奶,等我死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传给你的。”
陈言接过来,用力捏着,只是手在微微颤抖着。
他嗓子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