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只仍珍藏着顾大人的画作。
秦钰有感而发,提醒甄源道:“你家那位小郡主,我看日后入京也得少见顾大人。”
他一副过来人的经验,甄源道:“有这么厉害?”秦钰重重点头。
谢谦笑道:“那我与殿下都没有胞妹,看来是逃过一劫了。"
万寿节还要回昭王府议政,谢谦几人倒都没有怨言。回京半年,京都的情势他们已经适应得清楚。书房内,陆憬旋动多宝阁一角的双鱼瓶,一道暗门旋即出现。推开暗门,密室中央设檀木桌椅,四面通顶的柜阁堆叠奏报。北面墙垣稍薄存许,其后仍别有洞天。
密室门复合上,隔去外间所有喧嚣。
昭王殿下虽从未明言,但谢谦、甄源、秦钰三人尽数心照不宣。大晋半壁江山都是他们追随殿下打下来的,如今山河安定,四海一统,断没有让人坐享其成,将天下拱手相送的道理。太子高居庙堂,最初胜过殿下的不过是一个嫡长子的名份。两方实力划分清楚,太子掌政多年,御下宽和有道,深得朝中文臣之心。只要太子不行差踏错,轻易很难撼动其储君之位。而宫闱之中,姚皇后执掌后宫,阖宫敬服,她的话语对陛下颇具影响。昭王府在后宫中全无经营,也是莫可奈何之事。想到早逝的姑母,甄源轻叹息一声。
他还记得当年姑母病重,祖母请旨入京照拂,陛下以礼待之。晋王府和真定王府遍寻名医无果,陛下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弥留之际的姑母册立为中宫皇后,也算是少留些遗憾。祖母膝下儿女中最疼的便是姑母,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心中悲恸可想而知。
但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陛下继立了如今的姚皇后,姚皇后所出的长子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嫡长子。
论礼法,她本就是陛下发妻,太子是他们成婚两年后所生。后陛下在外征战,与居于晋阳祖宅的姚皇后分隔两地。
论年岁,太子比其他皇子年长不少。在陛下登基时,太子陆恒是唯一一位年满十七的皇子。
大晋初立国,需要一位沉稳的储君以安人心。真定王府不是没有想过相争,却被彼时年少的殿下拦住。纵然曾为姻亲,但随着陛下称帝,已然是君臣有别。殿下道真定王府不可因功自傲,如此方能保百年太平。
陛下并非凉薄之人,这些年更是厚待安分守己的功臣。当年祖父祖母也正是看中陛下的品行,方愿意率军归顺,还将姑母嫁予陛下为妻。若是姑母还在,殿下何至于要和继后之子争储君之位。陛下仁厚,太子与淮王掌权后却未必。无论何时,真定王府一定会站在昭王殿下身后。
秦钰自幼便是昭王殿下伴读,蒙殿下知遇之恩,跟随殿下南征北战,重振齐国公府门楣。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想过要事二主。谢谦是半路归顺,他的顾虑反而比前二位更少些。昭王殿下助他救出母亲,夺回谢氏家业,对他恩重如山。他与京都世家毫无牵扯,唯效忠殿下一人而已,生死相托。
军中如他一般的将领不在少数,昭王殿下四处征战,声名赫赫,各路将领皆是真心归降。他们与大晋最初的一批开国勋贵并非同路人,皆奉昭王殿下为主君。
朝局如此,昭王府从来只战,不退。
灯火辉煌,今夜是陛下的万寿嘉宴。朝中上下提前两月便开始预备,分外隆重。
昭明殿上,文武臣工携家眷齐至,列坐其次。四方小国遣使来朝,大晋为当之无愧的中原之主,声名远扬。
数不清的宫灯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宴饮席位如流水一般绵延。暖黄的灯光映在人面庞,陆憬目光越过喧闹喜庆的人群,遥遥望向那着绯红官服的人。
满殿生辉,他置身喧嚣中,眉眼平和从容。清隽的面庞被绯红之色染上几分跌丽,恍若画中人。他偶尔会与身边人小酌,谈笑自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