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1 / 3)

二月里春寒料峭,偶有几缕冷风灌入车驾。

从昭王府抵宫城,马车碾过寂静的巷道,一路畅行无阻,只在宫门口稍作盘桓。

透过半阖的马车窗子,顾宁熙望见应天门的守将已悉数换成了生面孔。为首的年轻将领她不认识,但既能镇守在此,想也知道是昭王心腹。

她的目光落远,望向那座已然易主的巍巍皇城。

除了最后的成败,她对整场宫变的情形一无所知。

从四日前昭王召她入王府对弈起,她便被他囚于王府密室中,断了同外间的所有消息。

顾宁熙低低叹息,其实他何必大费周章将她囚禁在王府呢。就算自己能回东宫送信,但凭昭王对京都的掌控与他在军中无可匹敌的威望,东宫府兵奋力还击也不过徒添伤亡罢了。

晚霞满天,内侍沉默着在前引路。沐浴在金辉下的宫城巍峨肃穆,兵变的痕迹已被消除殆尽。

一抹金光打在殿顶,晃得顾宁熙闭了闭眼。

御书房外,垂手侍立的人已经变成了昭王府的总管孙敬,恍惚间让她以为自己仍旧身陷昭王府。

“还请顾大人稍候。”孙总管见了礼,便遣侍从入内通传。

他仍旧以礼相待,顾宁熙勉强道:“有劳孙总管。”

星星点点的阳光洒在身畔,不见有多少暖意。

顾宁熙垂眸,惯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昭王掌权,清算他们这些东宫属官不过是时间而已。

皇权倾轧,从来是不容情的。

顾宁熙掩在袖下的掌心微蜷,这么快便轮到她了么。

她非圣贤,终归生死面前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不知道东宫其余人的结局。有时候,往往是这份未知更令人恐惧。

顾宁熙立于阶下,任由寒风吹动自己的衣摆。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自内打开。

“顾大人请。”

顾宁熙拾级而上,夹杂着风声,走过孙敬面前时,她听见善心的总管飞快与她说了一句:“殿下面前,大人您好生请罪,总归……”

他一派好意,顾宁熙掩了眸中情绪,无声道了一字“谢”。

日光渐隐,孙敬目送那一抹青衣身影入殿,吩咐左右接着守好殿门,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

借着夕阳余晖,御书房中依旧是熟悉的陈设。大约是诸事仓促,尚未来得及更换。

顾宁熙跪了下去:“微臣工部郎中顾宁熙,叩见殿下。”

一路行来,并没有昭王登基的消息传到她耳中,顾宁熙仍用了昔日称呼。

事实上,她也做不到即刻见风使舵,径直三呼“万岁”。

殿中仍是静的,未来的天下至尊靠于龙椅,手中御笔划过疏案。

默然对峙之际,顾宁熙看见了金砖上倒映着的自己模糊的身形。

她自嘲地笑了笑,既为阶下囚,她此刻是否还应该庆幸,自己仍有在昭王面前说话的机会。

“殿下,”顾宁熙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前种种罪责皆是臣一人之过,臣愿一力承担。还望殿下恩宽,莫牵连无辜妇孺。”

她话音落,又是一阵难捱的静默。

尊位上的人提笔写下最后几字,语气玩味:“既然认罪,不妨说说自己有哪几宗罪?”

顾宁熙抿唇,所谓党争,一向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位者的问话不可不答,她只能道:“臣愚钝,还望殿下明示。”

生死在他一念间,顾宁熙不自觉放缓了呼吸。龙椅上的人淡淡开口:“譬如,欺君之罪?”

顾宁熙眉心一跳,原本听候处置的心境骤然因这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

宽大的袖摆掩住她微颤的指尖,顾宁熙勉力维持平静,压下心中设想的最糟糕的结果,第一次抬眸望向昭王。

殿中没有点烛火,逆着昏黄的光线,她仍旧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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