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不该……让你误会我对你无意。他声音愈轻,“我怕那些鲁莽、偏执、患得患失……自己那些凡夫俗子动了痴念的丑态被你得知,所有的荒唐、失态……不过是因.…….尾音终于坠下去,轻得像一声叹息:…皆是因为我心悦于你。"夹纸寂静,符因听着他一句句堵住自己的退路,他这番剖白让符因心头一震,戏谑之情淡去,心底泛起微澜。
夹纸中终于传来轻轻一声抽气,忽听有人道:“开门。”邬宓愣住,灵识中符因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他忙起身,推开居所木门。
稚子时执起比人还高的重剑时,指节都不曾抖过半分,此刻推开这扇寻常木门,掌心却沁出薄汗,连门枢的吱呀声都惊得他心头一颤。符因就立在阶前。
月光如银绸披在肩头,她抱臂倚着廊柱,眸中噙笑,将他仓皇的模样尽数收进眼底。
夜风忽起,吹散她鬓边一缕发丝,连带目光也柔软下来,却仍如灵网般将他缠得无处可逃。
“你怎么会在门外?”
邬宓胸腔里那颗心擂得生疼,震得耳中嗡嗡作响一-这当真不是醉后的幻梦么?
他那些辗转反侧的不甘、那些浸着酒意的剖白,竞真的穿过了漫漫长夜,落在了…她的耳畔?
符因好笑挑眉,心想翻人窗子的事做多了,现在走次正门倒让人讶异。她推着邬宓踉跄着踏入屋内。
木门阖上的声响在黑暗中格外清脆,像某种野兽合拢了獠牙。符因在咫尺之间盯着他,语气似乎也有些颤抖:“既然心悦于我,何必忍着不说?”
邬宓一怔,脑海中浮现过往种种。他习惯了拘于谨慎,灵力严丝合缝地收敛,连真心也裹在层层伪装之下。
为何忍着?
他无言以对,只觉心底那根弦猛然崩断。
他垂眸,身姿笔挺似箍住他的心绪,半响才低声道:“我……会抢占别人的气运,没人愿意和这样人的走得近……”
符因轻笑,心想反正自己已经足够倒霉了,被他抢抢运气又会怎么着呢。凑近邬宓时心里不住纳闷,他身上这么大的酒气,抬手捏住他精巧的下巴,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轻轻施力迫使他仰起脸来。邬宓乖顺地任由她动作,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底投下浅浅的阴影。眼眸清澈见底,就这样毫不闪躲地迎上符因的视线,像一泓静水映着月光般温驯。
没有半分挣扎,甚至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邬宓乖顺地任由她摆布,仰着脸的模样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儿,明明可以挣脱,却连一丝反抗的意图都没有,湿润的眸子安静地望过来,仿佛这样的对待再理所当然不过。
邬宓的顺从近乎虔诚,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反抗的力气,是心甘情愿地将掌控权交到符因手中,任由她这般近乎冒犯地禁锢着他的视线。酒气氤氲的脸色绯红,眼睛看着湿漉漉的,他就这么无辜的被捏着下巴与符因相视。
符因听见自己识海中轰鸣一声,舌尖隐秘地舔了舔自己略微有些干涩的嘴唇,心里纳闷,怎么男狐狸一样,眼睛一汪水一样也就算了,怎么嘴唇上也泛着水光,湿漉漉地勾人。
她心头蓦地窜起一股无名痒意。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天罚之下,你挡在我身前,可只因是我?”“是。”
邬宓喉头一紧,耳根红透,眼神却再无躲闪。符因满意一笑,松开手,眼中终于有了满意的柔情,微微叹息,“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她转身倚在案边,“还愣着作甚?过来。”邬宓心绪翻涌,犹豫刹那,终是被符因扯着上前一步,试探着探索着握住她的手。
符因未抽回,反而反握,掌心温热,带着微妙的灵力交融。他忽地上前一步,灵识微动,掌心扣住她手腕,俯身贴近符因。符因一愣,随即笑了,却故意后退半步。
邬宓的动作骤然凝滞,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