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朔几日来对他的拒之千里,柳萧看得清楚。他心中对招揽计划的成功与否有了答案,最后一点想要拉拢玄朔的心也被打消。对于柳萧来说,不能为友为盟,那便做敌人。府里对玄朔还是一样招待周到,但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假象。私底下,开始对府中一些人增加一条指令——记录玄朔每日离开回来的行踪。这几乎相当于一种隐晦的监视了。玄朔察觉,加快了自己的计划安排。平静安宁的小镇,不安的气息在慢慢躁动。是夜。整个小镇一片黑暗,仅仅有零星的屋子亮着光,没过多久,最后一点光亮也暗了下去。小镇里沉默安静,像是一个沉睡的老人。柳府,最后关灯的房间里,已经躺在床上的人听着外面离开的脚步声,忽而从床上坐起。“清韵,我们就趁今晚离开。”玄朔躺在床上,衣裳都没有脱,明显是早早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他今天对柳萧说了辞别的想法,当时对他说的是明天离开小镇。但实际上,玄朔从不打算按照自己对柳萧说的时间走。“好。”褚清韵没有意见。她比玄朔更不想让柳萧知道他们离开的时间。褚清韵飘出去,先查探了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人,就叫出玄朔。他身手敏捷,现在的柳府也不是真正千年之前的官宦人家,有下人守夜。没有多久,一人一魂便成功地离开了柳府。玄朔前些日子在古镇里来回奔走,对各种路线都已经是十分熟悉。离开小镇的范围也不过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江韵古镇之外是一片杏花林,再外面就是现代化的城市,进入了繁华热闹的地方。玄朔将铜镜拿出,递交到褚清韵的手上,与她道:“清韵,等会过了杏花林,我们就在外面酒店休息一晚。”“等天亮,我以邮寄的方式将铜镜寄回家中住址,你正好可以跟着运送车离开。”“我给你还准备了一些防御性的符纸,如果有什么事情,以你的安全为主,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舍弃。”玄朔将想要交代的话都交代了清楚,明明还没到正式分别的时候,眼中还是忍不住蓄起浓烈的不舍情绪。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分开,他与清韵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玄朔一直没有告诉她,自己说的分开要办的事情,不是其他,而是——他要为自己二十年前死去的父母报仇。他这些天,将最后一点往事都调查了清楚。柳萧就是杀死他父母的凶手,是为了父母留给自己的这柄龙鳞剑,也是为了他父母这些年捉鬼驱邪积攒的功德。主导他父母的死,却能二十年后面相仍如年轻人,除了“杀人夺运”的歪门邪道,玄朔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有了这个想法,柳萧身上那样强大的运势也就有了解释。二十年,放任了他二十年,这么多年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夺了多少人的运势。玄朔也不敢保证,自己与他对上,最后是谁胜谁负。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他就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住褚清韵。多日思考后,他才想到了先从镇子上离开后暂时分离的计划。如果自己能平安回来,一切往事都被洗清,他可以再向清韵坦白一切但如果回不来,还是让清韵好好地生活吧。他在符纸中夹了一封信,如果他死了,信上的封禁才会随之消散。里面有所有他这些年捉鬼收下的报酬,利用好,绝对能够保护她不被任何存在打扰。想到这,玄朔也为她的未来稍稍安心。即便舍不得与她分开,想到那些调查到的信息中,描绘的父母二十年前惨死的画面,柔软的心外又竖了一层厚厚的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