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皇权也成了徐阶手里的刀。”
听到海瑞的分析,王用汲瞳孔一缩,而后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速微快,道:
“可同样的做法,严嵩父子也没少做。”
“他们不也是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贪污受贿……”说着,说着,王用汲的语气突然又渐渐弱了下来,然后喃喃道:“不一样。”
“严党所作所为,都是在迎合圣意。”
“圣意若不在严,那严党将翻不起任何风浪来……皇上看似被严党蒙蔽,实则……”
说到这里,王用汲深吸一口气,表情沉凝的看向海瑞,道:“其实,两派都触了逆鳞!”
“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这一刻,王用汲看向海瑞的目光,透露出来的意思,像是在说,你还敢说自己没有揣测圣意?
“呵,”海瑞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继而道:“明受,关于张文远走私一案的卷宗我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嘉靖五十二年,年初呈报。”
“这期间,南京城内的仙苗、还有仙法流传出去的可能,走向,最好还是全部都写一份记录留档,虽然朝廷不会在乎只有一小段的‘引气诀’口诀流传出去,但当臣子的要尽责。”
“呼,”吐出一口气,王用汲颇有些赌气,道:“怎么做官尽责,不劳海老爷教我。”
“明受啊明受,你好生小气,”海瑞笑着,而后心中一动,道:“此前皇上赏了我一坛上好的灵酒,明受兄可愿与我痛饮一番?”
“案子未结,不敢与上官共饮。”王用汲转过身,背着手,一副很是清高的模样。
“一瓶灵源勾兑,若是……”海瑞继续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见王用汲一转身作揖,道:“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嗯,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修炼资源过不去,他可不像海瑞,背后有皇上,他身后只有一个裕王,当初张居正举荐了海瑞给裕王。然后因为海瑞,他进入了裕王府,成为裕王府詹士。
当初海瑞捅破两党与二王的关系,自己也被外派到了宁波府,随着裕王与清流关系破裂,他现在的地位很是尴尬,虽然裕王没有放弃他,可资源也不会太过倾斜给他。
说着,王用汲直起身,嘴角笑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一副得逞的模样。见此,海瑞摇头发出轻笑,继而王用汲也跟着哈哈大笑。
……
转眼,嘉靖五十一年,正月初三。
残阳如血,尘土卷起,南京下辖,上元县,郊外一处空地,少年惊慌失措的奔逃。
而在他身后则是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而在快马上坐着的则是一个头戴斗笠,手持一柄断刀的壮汉。
“嗖!”壮汉手中断刀飞甩出去,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身后撞击,继而他的胸膛破开,鲜红的断刃探出半头。
少年只觉得喉头一痒,一口大血喷出,继而整个人倒地,在黄土里痛苦扭曲挣扎。
“吁!”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壮汉翻身下马,一脚将少年踢翻了一个面,神色冷漠的拔出断刀,蹲下身抓起少年的头发。“嗬,嗬……嗬……咕……”
少年剧烈喘息,嘴里不断的冒出血沫子,壮汉抬手,断刃狠狠洞穿心脏,少年瞬间毙命。
然后,壮汉又冷漠的从少年怀里死死抱着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用油皮纸封死的包裹。
扯开油皮纸,里面是一块比成年人巴掌大的龟甲,还有一封有些破烂的信。
“这就是仙法吗?”壮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抚摸着冰凉的龟甲,冰冷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变得狂热与兴奋,脸皮都在抖动。
经过短暂的兴奋之后,壮汉一把将龟甲和信塞入怀中,而后翻身上马甩动鞭子扬长而去。
“嘎!”满天尘土卷起,壮汉离去不一会,一只黑色的灵鸦疾驰而过,在天空盘旋几圈后落下,优雅的站在少年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