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东西给折了进去,更遑论是臣子。所以即便祖父和父亲为陛下尽忠了一辈子,陛下抄起家来,也仍旧不曾手软。
舒家嫡系一脉尽绝,唯有他一人逃出生天,远在江州城的旁支虽未被赶尽杀绝,却也被去官杖责,三代不得入仕,就连出嫁女也未能幸免于难。他现在若是去找他们求助,只怕刚在屋内坐下,下一刻就会被官兵摁倒在地。
舒淮霖倒是考虑过去远在云州城的姥姥家。他娘亲早逝,自从祖父有流露出要给父亲续弦的意思后,姥姥一家就慢慢同舒家疏远了,只是偶尔会来信关心他的近况。因着这个,元泰帝发疯杀人时倒也没有波及到她们。只是犹豫过后,舒淮霖还是放弃了这一选择。舒家的罪名太大,还是不要再连累姥姥家为好。
于是思来想去,舒淮霖终于悲哀的发现他根本没有报仇的资本。他想起在内狱分别之时,祖父曾不断叮嘱他,出去之后隐姓埋名,万不可做出报仇这等危险之举。
他那时答应得好好的,但在得知家人们或被腰斩或被砍头后,舒淮霖的内心还是不免燃起了复仇的火苗。
如今见到霍承褀的来信,他那原本因为毫无根基而焦躁的内心终于稍稍安定,接着便有些头疼。
谁家聪明人会直接在信上写“我欲借凉州城积攒力量,为两家平冤,望兄相助。"啊?!
这跟直接说“我打算在凉州城自立为王,然后逼皇帝翻案"有什么区别吗?没有!
舒淮霖一方面庆幸于霍家最起码还有霍承祺保留了爵位。听说元泰帝亲自操办了长平王的丧仪,还将其和太子一同葬入皇陵,又追封厚赏了他们一家子。可见对霍家的眷顾,至少对霍承祺的眷顾还是在的。日后想要发展起来,有着这层态度在,许多事会方便上许多。另一方面,舒淮霖从未见过把“想造反"说得这么直白的。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真的能有这个能力吗?
他在京城时,可没少听说过这位霍家三公子不假辞色的“战绩”。罢了,大不了以后再多招几个谋士,霍承祺就负责打仗攒军功得了。舒淮霖想了一大堆,既做好了打算,他也没准备卸下伪装,只是换回了本音,轻声道:“侯爷既然相邀,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只望容我先交代好这里的事务,再与各位同去,如何?”
林逐溪自然没有异议。
只是他一直谨记着霍承祺的交代,找到人之后片刻也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便也跟着舒淮霖往药店后走去。
林逐溪一动,姜归三人自然跟着动。云潇霁方才在听到舒淮霖温润的本音后,当即意识到自己猜的没错,这人肯定是前首辅家幸存的某个孩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也立刻跟了上去。
舒淮霖走在前头,听见动静一回头,看见一连串的小尾巴,不由得神色复杂。
林逐溪恍若未觉,咧着嘴憨厚一笑,道:“公子可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等下咱们还得去换个大点儿的马车,再趁着天黑前赶到驼站,不然到时容易没房间的。”
林逐溪说得冠冕堂皇,舒淮霖又不是没住过驿站,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地方大部分时候都会空一半房间。
可瞧着林逐溪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也懒得同这武夫计较,转身进了屋子找药店原本的主家交代清楚去向。
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舒淮霖再次出来时,已然变了另一副模样。一张不出众却足够耐看的脸,同林逐溪倒是有几分相似,加之身姿挺拔,乍一看还以为是俩表兄弟。
“不知林兄弟可还有多余的衣服能借在下穿穿吗?"舒淮霖微微一笑,“接下来的日子,在下就是您的表弟了。”
林逐溪憨厚的表情,此刻终于有了一丝丝裂痕。大
凉州城,同安酒楼。
柳靖苏一早就备好了各种食材,李知虞磕着瓜子没一会儿,小二就将菜都端了上来。
最后的汤面,是柳靖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