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不快地冷声:“鬼引路,能有什么好事?”“那你去不去啊?"她虽然是在询问,脚步却已不自觉地朝女灵的方向挪了半步。
江燦看她这样子,突然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去去去!等会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别往我身上扑!"说着却已经下意识把她往身后挡了挡。女灵引着他们在雪地中穿行,她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在月光下身影几乎随时会消散,终于女灵停了下来,身影彻底消失了。寒风呼啸而过,雪虽停了,天地间却仍是一片刺骨冰寒。王元蚌这才看清楚远处依稀是一个寺庙,这寺庙和中原的寺庙不太一样,整座寺庙在雪地中显得格外突兀,金碧辉煌中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违和感,九层宝顶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朱红的外墙上绘满色彩浓烈的图腾,异常华丽。是苦陀寺!
王元蚌裹着大氅,领口一圈雪白的绒毛衬得她脸蛋愈发小巧精致。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很快又被凛冽的风吹散:“原来那女灵是想引我们来这儿,倒省了找路的功夫。”
江熔抬手拂去她肩头的雪,手指在绒毛领口顿了顿。然后他绷着脸收回手,声音比寒风还冷:“跟紧我,一会别乱碰东西。”“好。“她乖乖点头。
这反常的乖巧让江熔怔了,他偏过头轻哼一声:“突然这么听话?你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不等她回答,他已转身迈步,但走出几步后,脚步却不着痕迹地放慢,右手始终保持着向后微伸的姿势,仿佛随时准备拽住身后的人。王元妹快走几步,和他并肩前行。
其实很微妙,无论是前世和今生,只要站在这个身影旁边,那些恐惧与不安就会奇迹般地消散。
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又很快被呼出的白气融化。她瞥了眼身旁人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他在的地方,连最深的黑夜都不那么可怕了。寺庙庭院里显然许久无人打理,积雪皑皑,又十分冷清,但是从大殿内传来了诵经的声音和那缥缈的檀香味道。
当他们走进大殿内的时候,迎面便见一尊通体漆黑的黑玉佛高踞莲台。佛像的双目被红色的缎带紧紧缚住,而殿内正数十名僧人低首诵经,对深夜闯入的来客毫无反应。他们诵经的节奏出奇地整齐,只是声音听起来的低沉而单调。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佛像的一刻,王元蚌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悄然蔓延到了心口处,好像人都被冻住了一样:“这佛像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也截断了话语。
因为江燦握住了她的手,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她些许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动神色地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别看他的眼睛,那红绸应该是封住什么东西。”
余光瞥见王元妹正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但却是更加攥紧了少女的手:“你别多想,特殊情况。”他话音刚落,诵经声戛然而止。
所有诵经的僧人竞然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们,那些僧人都面带着慈悲的笑容,可是眼神异常空洞。
其中一个僧人站了起来,他同样面带微笑,只是语气没有起伏:“施主与佛有缘,雪夜难行,不如今夜在斋房歇宿。”江熔却似笑非笑地瞧这僧人:“大师美意心领了。我们不过是过路香客,上炷香便走。”
王元娃却悄悄地捏他手心,声音却很柔和:“既然如此多谢大师,我们便叨扰了。”
“二位请随贫僧来。“僧人点了点头,双手合十,这才缓缓转身,示意王元蚌他们跟着他走,只是很奇怪,他走路的样子看上去直挺挺的,膝盖竞然完全不打弯。仿佛关节结了层冰。
寺庙的厢房陈设简朴,但是很干净,袅袅檀香在室内萦绕,莫名地带了几分安心。王元妹推开木窗,风雪呼啸而入,雪粒子拍打着窗棂,她转头看向他,有些奇怪:“我觉得这里好像比别的地方更冷一些。”江熔抱臂倚在墙边,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当然,这黑玉佛有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