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撅起的嘴流露着少女的娇憨。
陈宴清没注意到自己的眸光正一再的放柔。“公,公子,都备好了。”
书砚磕磕巴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打破了短暂的静谧,也驱散了陈宴清眸中的那抹柔色,他凝看着吟柔,思量怎么带她过去。目光撇过她露在裙裾下的足尖,绣鞋不知何时掉落在旁,白皙的罗袜包裹着一个个小小的角趾,而青砖地面粗粝。
忽然不想让她自己走过去,陈宴清上前打算将她抱起,手掌才从她的腰下圈过,就引得她瑟缩想逃。
背脊紧紧贴靠在椅背里,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方才央求的时候,却不是这样。
陈宴清无端想笑,“你身上需要清理,我抱你过去。”吟柔迷迷糊糊的听了进去,没有再抵触,小心翼翼的把头靠向他,身体也乖乖偎近他怀里。
沾着泪的脸庞贴在陈宴清胸膛,若有似无得轻蹭了下就不再动了,咬了一点下唇在齿间,宛如孤身已久的小动物终于寻到了温暖,却又怕是虚幻,不敢靠近。
书砚屏气凝神紧盯着门口,见门打开,公子抱着宋吟柔出来,脑子轰的炸了开锅,震了片刻,快速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吟柔身上满是汗,被风一吹只感觉冷极了,迷糊间有一双手将她揽紧,穿透衣衫的暖意让她眷恋,就好像母亲抱她在怀里。吟柔把脑袋都埋到陈宴清怀里还觉得不够,双臂抬起抱住他的脖颈,小心翼翼,眷恋的蹭着。
陈宴清脚步顿了顿,再度往前走。
“母亲……父亲……“吟柔很轻的呢喃,带着些让人心疼的试探和不确信。陈宴清揽抱着她的手轻轻在她肩头拍抚。
真的是母亲和父亲!吟柔高兴的收紧手臂,把脑袋埋进陈宴清脖颈处,一个劲的重复呢喃,“母亲父亲”。
书砚跟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脸上就写了两个字,放肆。他瞪直了眼睛,就差上前把人从陈宴清怀里扯出来了。左等右等不见陈宴清有指示,书砚绝望意识到是公子主动抱的宋吟柔,更是一脸的丧如考她。
吟柔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在梦里梦到父母,可每次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无论她怎么追也追不上。
“我好想你们。”
她委屈的小声说,手搂的愈发紧,“不要丢下我。”陈宴清感到脖颈处有湿意,是哭了吗?
他低下视线,吟柔把脸埋的太严,什么也无法窥见。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呢喃。
“母亲…父亲…哥哥…玄霖哥哥。”
书砚埋头走在后面,陈宴清没有预兆的停步,他差点撞上去,疑惑起抬起头,明明先前还融和的气氛没有征兆的肃沉下来,四起的压迫感让书砚暗觉不妙陈宴清低垂着眸,目光落在宋吟柔脸畔,她最后唤得,是她的未婚夫罢。冷意自眼底披露,斜照的月色从他身侧扫过,身影被拉长的冷然,俊雅的眉宇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下披露出锋利。
感觉周身的暖意在逐步消散,吟柔追逐着去贴近抱着她的人,感到的却全是不近人情的疏冷。
她茫然蹙紧眉心,怯怕的往外缩。
陈宴清漠然睇着她的动作,扣在她肩头的五指稍做施力,迫人的痛意让吟柔停住不敢再动,慌惧的骇色再次回到她脸上。这也是陈宴清见过最多的情态。
意识到自己竞然被她的呓语所影响,陈宴清沉哑下嘴角,极快的将所有多余的情绪收的干干净净。
几步抱着吟柔去到偏室,将人放下便走出了屋子,对书砚道:“把玉荷找来。”
书砚半句不敢多嘴,领了命就往外走。
陈宴清站在廊下,从袖里拿了方洁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两指上的血迹,就像擦去心上的波澜。
有一缕血丝却沁入了白玉扳指里,怎么也擦不去,他细看过去,扳指上不知何时裂了一条极细的纹路。
陈宴清蹙眉回忆,想起那日书砚送来扳指的时候,不小心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