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聪明,他想,而且还有点吵。
抵达1003病室门前的时候,蓝凇想起作为贴身保镖的责任,提醒道:“如果遇到麻烦,就拉铃,我会去处理他的。”
沈希真揪出句尾的词语重复一遍:“处理?”
好奇怪的用词。
“培训的时候没听课?对于危险程度太高的哨兵,必须进行无害化处理。”蓝凇的声音很轻,但在句末时咬字加重了点,随后又看了她一眼,说,“又不是处理你,那是什么表情?”
沈希真哦了一声,头低下来一点,每根头发丝上都好像写着迷茫。
接下来的一分钟,她都没再说话。
蓝凇对此习以为常。
常年待在白塔里的低阶向导们,虽然也是战斗的重要组成,但身在后方,对怪物只有从影像资料中得到的印象,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忍心。
只会平添麻烦的的不忍心。
作为一个没上过前线的S级,沈希真难免也有这种情绪。
她低着头不说话,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鞋跟敲击着地面的沉闷声响。
哒、哒、哒。
这声音响到第一百声时,青蛇不堪其扰,主动从精神图景里钻了出来,墨绿的蛇眼紧盯着沈希真,不满地吐了吐信子。
蓝凇突然大发好心,决定安慰她两句。
“不高兴了?”
他偏头扫了沈希真一眼,忽然瞥见她颈侧有一颗红痣,不显眼,淡淡的红,害羞时脸颊上涨起的红色。
沈希真很坦诚:“有一点。”
“只是规定如此。”蓝凇说,“实际操作起来,不一定那么无情,没必要提前哀悼。”
沈希真一点儿也没觉得有被安慰到。
“可是,以前总是发生过的吧,主人如果……的话,那精神体也就……”她小声嘟囔着,“都很可爱啊。”
蓝凇说:“这很正常。”
他思索了一会儿,认为沈希真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精神体,所以见到别人的就觉得新奇,像孩子垂涎同伴的玩具那样。
想到这里,蓝凇几乎有点可怜她了。
青蛇也深有同感,在他的脖颈上游动了一圈,将尾巴垂下来,用尖尖去勾沈希真。
还没有碰到,又听见她叽里咕噜地呢喃几句,冒出一个叹息般的“毛茸茸”。
蓝凇眼眸微眯,莫名想冷笑一声。
悬在半空的蛇尾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