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凤求凰》曾让皇后娘娘赞不绝口。皇后娘娘千秋那日,你可否再献上一曲,为寿宴增色?”
姚韫知垂眸动了动手腕,推辞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臣妇多年未碰琴,怕是手已经生疏了。”
宜宁公主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挑眉道:“这不是巧了,本宫身旁恰好有一位高人,让他来指点你倒是合适。”
说着,抬手招过侍立在一旁的任九思,嘱咐道:“这几日就劳烦你来调.教张夫人吧。”
任九思立刻恭顺应道:“小人遵命。”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眼看就要绕过自己将此事定下,张老夫人这下可是不依了。她重重咳了两声,不悦道:“公主殿下,这只怕不方便吧。”
她顿了顿,又冷着脸道:“张府之中除了老身,还有许多年轻的女眷,殿下将这样一个人留在张府,倒叫旁人如何议论她们?”
这张府除了丫头厨娘便只有姚韫知一个年轻女眷,张老夫人的弦外之音,宜宁公主如何听不懂?
但她还是微微蹙起眉头,故作不解道:“老夫人这话本宫就不明白了,九思即便借住在张府,出入也都有侍女跟着的。本宫未出阁的时候,陛下和母妃也曾请先生入宫教授本宫琴棋书画。怎的到了老夫人这里,这求学拜师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依老夫人的说法,那张府上下的伙夫、小厮都是外男,岂不是都该逐出府去?”
姚韫知站在一旁听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半天,觉得有些疲倦。左右她也插不进话去,便抬起眼,瞥了一眼站在宜宁公主身旁一言不发的任九思。
他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抱臂倚靠着桌沿,姿态懒散,似乎不论堂上的二人争出什么结果,都与他没有关系。
姚韫知心中愈发困惑。
她不明白宜宁公主今日来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自然看出了宜宁公主有替自己在张府立威,打压张老夫人的意思。可她还是隐隐觉得,这谜题的解,应该还是落在这个名叫任九思的伶人身上。
想着想着,目光不觉在任九思的脸上多逗留了一会儿。
又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对视,姚韫知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她瞧着任九思,越发觉得他眉目间流淌着的笑意像一片浮在水面的薄冰,映着光,明亮却冰冷刺骨。仿佛在哪里见过,可细看,又觉得不尽相同——
是一种似与不似之间微妙的摇摆。
脑海中倏忽冒出一个不成形的念头。
然而,还没等她往下想明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堂上僵冷的气氛。
小厮快步走了进来,朝张老夫人行了一礼,通报道:“少爷来了!”
随即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步入了正堂。
来人一身深青色常服,袖口微微卷起,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显然是听到堂上起了争执才匆匆赶来的。他的目光从堂中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了任九思身上。
任九思见张允承望向自己,非但没有避让,反而缓缓抬起下颌回视着他。视线悠然从张允承脸上一路划过,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张允承嘴角不自主抿紧,显然是对这种不敬的态度有所察觉,却按捺着没有发作。他转身对宜宁公主微微一拱手,沉声道:“殿下今日驾临张府,不知有何指教?”
张老夫人见张允承来了,背脊不由挺得更直了几分,斜着眼道:“允承,你来得正好。殿下带了个……客人过来,非要暂住我们张府。可也不知道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殿下存心不愿意听,总之争了半天没个结果。这事你得同公主说个明白,别叫人瞧了轻贱咱们张家。”
张允承微微蹙眉,目光在宜宁公主与张老夫人之间来回打量,对于适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沉默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殿下此来为的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