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我每日都要向街上路过的富人讨钱讨饭,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还经常遭到乞丐头子的毒打,他们觉得,越惨越能博取路人同情。”“的确是如此,每次被毒打后的第二天,我就能讨得不少银钱,越是让这些乞丐如意,他们越觉得这法子管用,但若不让他们如意,也是免不得一顿毒打的,总之不管如何,都避免不了打。”“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我想逃,可是每日的乞讨都在乞丐头指定的街上,每一条街都会有大乞丐看着,我一身新伤旧伤,跑不过他们,被抓回来只会打得更狠。”“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想来裴驸马也感同身受。”突然被点名的裴如衍蹙了蹙眉,“你说你的。”越枭礼貌地对裴如衍笑一下,继而道:“索性我这张脸还算不错,我想若有富人能看上我,带回去不管是做小厮还是面首,总比做乞丐好。”“可是每一次,但凡有人瞧上我,都无法顺利带走我。”“起先是一朱姓人家,见我可怜要带我回去给我份差事,可是第二天,朱家的老爷便寿终正寝,家产落到了旁支手中,我被赶出朱家,又被乞丐抓走。”“再是关姓的一富户,家中女子当家,那女子爱养清秀的少年,看上我后欲带我回家,可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只是有侍女在女子耳边低语了两句,她便放弃了带我走的想法。”“诸如此类的事发生了四次,我开始意识到,有人在看着我,同时意识到,或许我的身世,并不简单。”“有人不想要我好过,我细细观察,发现了监视我的人的踪迹,我要想办法得到他的讯息。”“这时候,”越枭话语微顿,将目光投向谢桑宁,“在街上卖布的小姑娘出现了,我听到她的侍女说要找个试衣裳的人。”“大概是看某人可怜,她找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越枭不着痕迹地扫过谢桑宁身侧的裴如衍,意有所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少年身量修长,彼时的我只有十二岁,自然身高比不过他,我没有优势。”“但是换个角度,矮未必不是一种优势,当有年纪小的顾客出现,我就故意在小姑娘的摊前乞讨,终于,他朝我走过来,却没有用我,而是在我的破碗里放了几颗碎银子。”“她是个心善的人,我也并不气馁,次日我将自己的衣裳弄得破破烂烂,她看不下去,主动给了我一套衣裳,隔着门,换衣裳时我一直唤疼,好让她知道我遭到了毒打,最终成功被录用。”“白天我都呆在铺子里穿各种衣裳,晚上继续去当乞丐,监视我的人竟然没有阻拦,或许……他们就是希望我一直当乞丐吧,我将赚取的钱大头存了下来,小头上交乞丐头,那段时光我过得很顺遂。”“有一天,我在布店里呆了很久没有出门,监视我的人察觉不对,主动进了布店查看,我趁机抓住他假装是抓住了顾客,连哄带骗地让人试衣裳,他为了不暴露,真的买了一套衣裳,在帮他换衣的过程中,我从他身上摸到了一张纸条。”彼时,晋元帝翻到了第三页,小簿子上出现了第三张和第四张纸条,皆是来自李丞相之手。“永远不能让他出现在京城。”“乞丐才没有威胁。”当初越枭看见这两张纸条时,并不意外。果然如他所料,幕后之人身份不凡,就像命运的抓手,在无形中掌控着他的命运。越枭:“那时开始,我迫切地想要找出幕后之人,得知身世的真相。”静谧的大殿中只有他一人在说话,在叙述过往经历。皇帝不打断,底下的人便越觉得越枭所言是真,甚至开始猜想李氏偷换皇子的目的是什么,让真皇子流落在外、假皇子作威作福,难道是跟皇室有仇吗?难道李氏是敌国的卧底?跪在殿中失了存在感、大气不敢出的郑家兄弟,联想到李敬走私禁物、迫害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