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那么不灵验的。
住持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看着孟寒初离去,摇了摇脑袋,感叹道:“孽缘,孽缘啊。”
谢别安原本在檀相寺之中吃斋念佛过,对佛门净地本就抱着极大的好感。眼下三番五次地遇见孟寒初,更是觉得需要来寺庙祈福驱一驱晦气,便和满轻招呼了一声,孤身一人来到了云隐寺。
谢别安正专心地泼洒出去最后一批鱼食,准备起身避雨,身后便撑起了一把伞,笼罩上阴影,为他遮挡细碎的雨幕。他回头去看,是孟寒初一张略带着紧张的脸,唇齿半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重重地合了回去,定定地看着谢别安。
谢别安没有说话,而是适当地避开二人的距离,转身快步朝着殿中走去。他还有祈福经文没有念,快些与小沙弥们一起念完,便可以下山归家了。那把油纸伞却是形影不离地、稳稳当当地跟在他的头顶,一如孟寒初急促的步伐一般,直到回到殿中才收拢起来。
雨下的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念头,转而雷声大作,如同盆泼一般。住持看着灰蒙蒙的雷雨雾天,料想着这二位香客今日是回不去了,便吩咐着小沙弥收拾出干净的禅房供给孟寒初和谢别安居住。谢别安原本想谢绝住持的好意,哪想孟寒初眉头一挑,将油纸伞撑开,狂风与胡乱拍打的雨点瞬间将伞打得变形,谢别安沉默地转过脸,询问着禅房在何处,祈祷着不要和孟寒初住的太近。
然而当他们站在了隔壁的禅房之时,谢别安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孟寒初,孟寒初似乎鼓起了勇气,走到他面前想要说出堆积在心中已久的话,迎接他的却是冷冰冰的关门声。
孟寒初站在紧闭的禅房门前许久,许久,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去了斋堂,捧着新鲜的饭菜蔬果,小心翼翼地敲着谢别安的房门。谢别安正在禅房中静坐,没有理会孟寒初。然而孟寒初还是坚持不懈地敲门,谢别安倏忽睁开眼睛,目光望向门扉处。想来如果今天他不开门,孟寒初便会一直这般没完没了地敲下去,平白无端地扰了清静。思及此,谢别安拖着软鞋开了门,却只是侧开了一道小缝,目光垂落在孟寒初手里捧着的托盘上,孟寒初有些紧张地滚动着喉结,开口道:“我想你应该是饿了,就带些斋饭过来……
谢别安根本没听他把话说完,抬手就想把门给关上,谁料想孟寒初伸手卡进了门缝之间,被谢别安关门的力道砰地一卡,瑟缩了一下,掌间迅速泛出一道红印,却仍旧靠在门上,坚持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换些别的来……谢别安摇了摇头,开口道:“其实,你不必,这样。”“我,已经……
“别安。”
在谢别安说出"不喜欢你"四个字之前,孟寒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先一步开口打断他,眉目之间满是浓浓的歉意,他挡在门扉之间的手垂落下来,微微推开些许。门外的带着微潮湿意的冷风灌了进来,吹起二人的衣袍,纠缠在一起,仿若二人理乱纷飞的过往一般,悉数在这一刻倾泻出来,沉甸甸地压在谢别安的心头。
孟寒初的身量高上不少,因此需要垂下头颅看着谢别安,甚至能够看到他头顶束发用的青簪,粗劣打造,比不上往日在王府之中用的精巧,更别提现在宫中库房内的华丽。然而孟寒初只是垂眸,轻轻地出口,像是害怕惊扰谢别安一般:“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谢别安抿唇,腕部使了点劲,想要强行将门合上,不再去看孟寒初。孟寒初却一把将手中端着的托盘丢到地上,双手大力掰开了双扇门,硬生生地跨入了谢别安的禅房,而后反手将门落锁,双眸泛着暗红,阴沉沉地抬起看向谢别安,一步步地靠近他,声调咆哮嘶哑。
“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待在一个奴才身边也不愿意回来?”“我究竞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不能原谅?”“别安,我们好好的,还和以前一样。现在我是皇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