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似的又虚拢住了谢别安。
孟寒初看得险些将牙咬碎。
放河灯的地方人群拥挤,谢别安和满轻耐心心地排着队,好久才轮到他们。莲花河灯是寺庙的小沙弥提供的,看到谢别安和满轻二人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许是没有见过两个男人结对过来许愿,但那也只是一瞬,小沙弥轻轻地将两盏莲花河灯递给二人,微笑着说了一句"佳节安康”,便转身去接待下一对来客了。河边案几有提供的纸笔,谢别安想了想,写下词句,转身的时候,满轻也已经写好了。他们二人并未想窥探对方写了什么,只是将纸张折好,送入莲花河灯之中。河灯浸入碧波荡漾的河水之中,点燃的烛火轻动摇晃着,顺着水流一直飘向远方,瞬时没入了蔓延飘摇的诸多河灯之中,分不清彼此。莲花盛放在水流之中,瓣瓣开落,承载着人们的心愿,销声匿迹地隐藏在这浮世红尘之中。
谢别安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或许在乞巧节不应当许愿,但谢别安还是在这如期佳节,希望来生不再与孟寒初再有瓜葛,能够平平安安地老去,一生喜忧再与他无关。
谢别安的河灯轻轻地打着旋儿,飘向更远的远方,却被一只手无声无情地拦截了下来。
孟寒初并不知道谢别安还会写字。他阴沉着一张脸将河灯从湿漉漉的水中用力提起,将纸条拿出展开,明晃晃的几个字看在眼里,让他几欲呕血一一“一生平安顺遂,再也不要遇见孟寒初。”他是不是还要感谢,谢别安许愿的时候还记得他?满轻按捺不住内心心的好奇,还是边走边问道:“你许了什么愿?”谢别安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希望,可以实现。”谢别安现在说话越来越流畅,已经能够完成基础的短句对话了。满轻为他庆贺的同时,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一一一柄做工精细、雕刻花纹的篆刻刀,上面还有一个“安"字。满轻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说道:“我觉得绣活不太适合你,你既然能够描摹画,想来应该适合篆刻……不如试一试吧?这柄刀是我亲自做的,花费了不少时间,我试过,很好用。”
谢别安垂眸看向那柄篆刻刀,不知道为什么,脑内竞然回想起孟寒初在那个雨夜用匕首挑断了自己的手筋,鲜血横流的场面。他的脸色一白,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这个场景从自己的脑袋里甩走,冲着满轻笑了笑:“谢,谢谢。很,喜欢。”
满轻没有注意到谢别安的异常,只将他的话听到了耳里,有些雀跃道:“没事,没事。你喜欢就好!回头可以试一试,我为你找些材料来……砰!
一声响动,将满轻的话硬生生地打断。谢别安回眸,孟寒初站在二人中间,将那柄篆刻刀夺过攥紧在手中,而后当着谢别安和满轻的面,篆刻刀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堪称优美的弧度,被丢进了闹市之中。谢别安脸色一变,转身就想钻入闹市之中去捡,孟寒初拉住了他,从衣襟处掏出那个装有二人结发的荷包展露给谢别安看,嗓音有些哑:“别安,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们结发的荷包,你还记得吗?”谢别安却是挥手重重打翻了孟寒初的手,从未有过这般大的力道,让孟寒初的手背通红,手中的荷包也散落不见。谢别安双目通红地看着谢别安,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早就,丢了。”
“火烧,没有了。”
孟寒初心头重重落下一锤,呼啸而来的窒息感让他此刻无法开口,几乎将他吞没的沉默在此刻无声地蔓延开来,无端地在心口划开一道口子,字字泣血。他飞快地翻身沿着荷包丢落的弧度趴在地上仔细地寻找,听到满轻对着谢别安说:“没事,我再做一柄刀给你…”
可是他的荷包不会再有了。
没有了。
孟寒初咬牙,没有放过每一个角落,却怎么都找不到了。与此同时,原本被通天烛火照得微微发亮的天穹砰地绽开丝丝飞舞的焰火,犹如流星一般闪耀,天幕顿时亮如白昼,挂满各色的火光,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