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日料。经理带他们到长餐台那坐着,没有其他顾客。接待他们的是位日本厨师,英文带点口音,但也算能交流。靳准和这家店的店主人是旧识,把她丢在那就去楼上叙旧去了。厨师显然也看出来陆清玉的拘谨,用着不熟练的中文,友善地问:“你几岁了?”
她撑着胆子回答:“10岁多。”
“喜欢什么样式的?”
陆清玉犹豫:“不知道……我第一次吃。”“好。"厨师笑着给她上前菜,“那就按靳公子平时的口味来了。”陆清玉从来不清楚这个日料得吃这么快,几乎是上一道菜,她就得拿手捧着吃掉。
厨师很有讲究地科普,说刚做好的就是味道调得最正的,都不用额外蘸料。他手艺很好,三两下就能制作出一份精美的食品。她吃得快,一会儿就吃完一贯。
厨师也不得已捏得更快。
靳准再过来时,就看见陆清玉正在和厨师一起动手捏寿司。这主厨大师脾气其实有点怪异,普通人难预约到。而且他还强调吃饭时不让拍照,否则就是不尊重食物。
也不知道陆清玉是怎么让他同意一起做饭团和手卷的。听到身后动静,小孩看过来,有点开心地炫耀:“靳准,我给你做了三只米菲兔!”
主厨是哄小孩才会捏兔子寿司。
陆清玉学了一下,捏着立刻反哺给身边人。靳准坐回位置上,他面前的木托上果然有三只米菲兔饭团,上面搭了条切得很薄的三文鱼片。
主厨特意用英文提醒:“我劝你不要吃,已经过了品尝的最佳时限。”靳准笑了下,没在意,看向还在制作兔子寿司的陆清玉:“回来,别打扰厨师进度,你吃完了?”
她摇头,从厨师岛台出来:“没有呢。”
小孩爬回凳子上坐好,喝了口汤。又眼巴巴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吃我捏的兔子?”
“擦手。“靳准给她递纸,看了眼她,“头发怎么散下来了?”陆清玉朝垃圾桶那努努嘴:“皮筋断掉了。”靳准推她肩:转过去。”
她不明所以地照做,紧接着就感觉肩后头发被捞起来,用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陆清玉往后摸了摸,摸到他的手和头发上绑的绳子。是靳准最近睡眠不好、戴在手上安眠的沉香木佛珠手串。味道有股淡淡的清香,让人闻着很宁静。
他扭着她脑袋转过来:“好了,吃吧。”
靳准皱着眉将那几只米菲兔寿司入口,又咬了块生姜清口。一转眼,看见小孩期待反馈的眼神。
陆清玉眨巴眨巴眼:“好吃吗?”
他敷衍:“不都是那个味。”
靳准吃饭总是慢条斯理的,主厨的节奏都跟刚才完全不同。一顿晚饭吃完,外面天已经暗了。
京州市早就在为中秋节做准备。
陆清玉年纪小,但也在这种处处贴着“阖家团圆"的标语里感受到了什么叫″每逢佳节倍思亲”。
她刚才还不错的心情骤然低沉下来。
以往今日,爸爸妈妈会在月亮出来的时候和她一起拜月。他们从那回去时,月坛公园里正在举办灯会活动。大老远就能看见灯笼形状的一条街上全是人,有游园的游客在观看文艺表演。“靳准。“她声音提高了些,说,“靳准,我们可不可以去那里玩?”靳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靠边停车:“走吧。”10年的京州市,游客依旧来来往往。
陆清玉紧跟着他脚步,问道:“这个公园叫什么?”“夕月坛,以前皇帝祭祀的地方。”
“很大吗?”
“还行,又不赶时间。“他放慢步伐,“慢慢逛吧。”俩人一言一语地往前观光,但他们忽略了节假日人群的拥挤度。宫灯大道那还没走完,他俩就失散了。
按理说靳准这么鹤立鸡群的身高,应该很好被找到。但陆清玉这一年还是个萝卜丁的个头,又瘦又小。枯黄的头发被张妈好好护理地养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