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一支狼毫,笔尖在蒲类海的位置重重顿下:“曹将军率一万汉军正面迎敌,记住,只许败不许胜。”
他目光转向苏则,“苏将军带五千仆从军绕道天山北麓,三日后子时务必抵达峡谷西侧。”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们要让鲜卑人知道,西域的每一粒沙子,都能成为他们的坟墓。”
苏则抚着山羊胡轻笑一声:“末将明白,定叫那些鲜卑人尝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滋味。”
军帐内响起压抑的低笑,却在刘璿的目光扫过众人时戛然而止。这位年轻将领缓缓起身,玄色锦袍上绣着的白虎纹在烛光中若隐若现:“此次战役,关乎西域安危。若有怯战者,军法处置!”
三日后,鲜卑骑兵的铁蹄碾碎了蒲类海沿岸的寂静。
三万骑兵如同黑色潮水,腰间悬挂的汉军首级在风雪中摇晃,有的首级甚至结着冰棱,苍白的面孔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
鲜卑单于骑在高头大马上,他头戴镶嵌狼眼宝石的头盔,猩红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弯刀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踏平汉人的关隘!”单于的怒吼声被狂风撕碎。他身后,鲜卑勇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得远处的雪峰簌簌落雪。
然而,当他们的马蹄踏上蒲类海的冰面时,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呻吟——冰层正在承受不住重压,发出细微的裂纹声。
曹彰率领的汉军早已严阵以待。这位虎将身披亮银甲,胯下乌骓马喷着白气,手中丈八蛇矛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放箭!”
随着他的怒吼,万箭齐发,却刻意避开鲜卑骑兵的要害。
鲜卑人挥舞皮盾轻松格挡,发出轻蔑的嘲笑,催动战马加速冲锋。
“后撤!”曹彰见敌军上钩,故意露出破绽,率军向峡谷方向退去。
鲜卑单于见状,狂笑不止:“汉人果然胆小如鼠!给我追!”
三万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峡谷,马蹄踏碎冰层的脆响与呼喝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此时,峡谷两侧的山坡上突然响起尖锐的牛角号。
早已埋伏在此的汉军士兵奋力推动事先堆砌的石块,一时间,无数磨盘大的石块如陨石般倾泻而下。
惨叫声、马嘶声、石块撞击声混成一片,走在前列的鲜卑骑兵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战马受惊后扬起前蹄,将后面的骑兵纷纷撞倒。
苏则率领的仆从军也在此时杀出。
这些由西域各部落组成的军队挥舞着缴获的龟兹弯刀,喉咙里发出摹仿鲜卑人的呼哨。
夜色中,他们的黑旗与鲜卑人的军旗混在一起,让敌军难以分辨敌我。苏则一马当先,弯刀划过一名鲜卑勇士的咽喉,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混战中,鲜卑单于终于发现中计。
他挥舞弯刀试图重整军队,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一支流矢破空而来。那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直直射向他的面门。
单于瞳孔骤缩,下意识举起弯刀格挡,却只来得及擦到箭尾。流矢擦着他的右脸颊刺入,剧痛让他从马上跌落。
在意识消散前,鲜卑单于恍惚看到汉军军旗在血色夕阳中猎猎作响。那旗帜上斗大的“刘”字被染成暗红,仿佛在宣告着这片土地的归属。
而远处,刘璿骑着白马,在残阳中勒马而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如同天神降世。
当最后一名鲜卑骑兵倒下时,夜幕已经笼罩了战场。蒲类海的冰层上,鲜血与积雪混杂在一起,凝结成诡异的暗红色。
刘璿踏着满地狼藉,走到鲜卑单于的尸体旁。他弯腰拾起单于的狼眼头盔,凝视着宝石中映出的自己,那眼神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战争的悲悯。
“将单于的首级送回鲜卑王庭。”刘璿将头盔扔给亲兵。
“告诉他们,大汉的疆土,寸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