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的都往自己这里塞!这种贱籍出身的人,难不成还妄想靠读书科举入仕不成?当真是掂量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他越想越气,奈何已经收了束修,不好立刻翻脸,只得捏着鼻子先认下。心里却忍不住想:横竖不过半年光景……
这般想着,他冷哼一声,板着脸开始授课。“孙旺,上前来。”
这间课舍并不大,学生也不怎么多,因而沈隽就算坐在后面,也能将前面的情况看个分明。
只见钱先生先是挨个儿考校学生们的背诵,但凡有个磕绊或是错漏之处,便是一记戒尺敲在掌心。
看那力道显然很重,几个年纪小的学生被敲完后顿时疼得直抽气。但又看了一会儿,她却发现对方这戒尺,似乎并不是一视同仁的。对于某些学生,比如先前捉弄自己的那个叫张明的学生,尽管一篇文章背得错漏百出,磕磕巴巴,却只挨了一下戒尺,力道还不轻不重的,打完之后连个红印都没留下,张明回到座位上后,还嘻嘻哈哈的,继续跟旁边的人说话。再比如主动搬到自己身边的郑小娘子,背书的时候也错了好几处,钱先生却依旧和颜悦色,戒尺放在旁边根本没拿起来,便让她回去了。他将其他学生都考了一遍,却没叫沈隽上前去。她摩挲着书页,暗自思忖,对方这样行事,就是不知因为自己是新来的,昨日没有布置功课,还是因为……对自己并不上心。前方,钱先生考完学生们的背诵,接着便翻开书,念起下一篇来,语调平板得如同念经,既不理会学生们困惑的眼神,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听得懂,能不能跟得上进度。
沈隽听着听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本以为对方是严先生推荐的,水平就算比不上余先生与严先生,应当也不会太差劲,可如今看来……
这般死板僵化的教法,与余先生那种因材施教,循循善诱的风格相比,当真是差远了。
一遍念完,又是一遍。
两遍念完,就合上书,往椅子上一靠,捻着胡须道:“都自己温习,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
他话音落下,前面就有个学生起身,“先生……”沈隽不由抬头看去,只见对方还未挪动步子,钱先生就摆摆手打断他:“今天的已经背熟了?”
那学生顿了顿,面露尴尬,“还…还没有……“没背熟就接着背!"钱先生请哼一声,“莫要好高骛远!”说罢便低下头喝茶,一副懒得再同他浪费口舌的模样。沈隽…”
自己攒了好久的五两银子,是不是要打水漂了?又是怀念现代的一天,没有试听课,就是容易上当。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决定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死缠烂打,都要从对方这里学到点什么!
一个时辰过去,钱先生从椅中起身,宣布休息一刻钟,随即便端着茶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