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宁荷只睁着一双大眼睛,抿着嘴巴不愿意说话。
宁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温度依旧很高,她收回手,转身要去取放在石头上的陶碗。
可是刚一动,衣摆就被死死拽住。
宁荷眼中水雾弥漫,嘴巴一瘪,欲哭不哭地望着宁竹。生病的孩子本来就要更加敏感脆弱一些,见她这么黏人,宁竹只得低头俯身,指尖轻轻拨开她被汗水打湿额发,耐心哄着。“你要喝点水,阿姐去帮你端过来,就在那里,很快的,让小狼狗先陪着你,好吗。”
宁竹指向不远处的大石头,小狼狗立刻仰头冲着那处叫了两声,又低头蹭蹭宁荷的手。
宁荷躺着看不见,手指摸了摸小狼狗的毛,嗓音小小的,又低又哑地开口:“我想坐起来。”
宁竹犹豫了一下,她身上里衣已经湿透,这会儿从被子里出来,吹风的话怕是会加重病情。
宁荷望着她,又唤了声:“阿姐。”
见她坚持,宁竹无法,最终还是取来一件厚外衫,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
宁荷看见了放着陶碗的大石头,确保宁竹能每时每刻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不舍地松开了手。
恰巧季元武抱着一捆新砍的柴火走来,布巾蒙住了大半张脸,他眼中带着些担忧。
宁竹开口道:“麻烦季叔了。”
“不说这些,"季元武摆摆手,目光越过她看向蜷缩在推车上的小人儿,问道,“小荷怎么样?”
宁竹低声道:“醒了,但没什么精神,等喂了药看看情况,季叔你们也要当心,若有人发热跟我说一声,我这里还有几颗药丸。”季元武点头应是:“有事就喊一声。”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宁竹担心水凉,很快就转身回去。宁荷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追随着阿姐,小脸透着不正常的酡红,神态略有些迟钝,不像是完全清醒的模样。
宁竹端着碗,小心地托起宁荷的后颈。
“来喝点水,小心点别呛着。”
看宁荷烧得迷迷糊糊的,还是乖顺地小口啜饮,宁竹也忍不住有点心疼。她从怀中取出蜡封的药丸,指尖稍一用力将外层捏开,递到宁荷嘴边。小孩子不比大人,倘若不是疫病最好,可若真是疫病,又何必让孩子多受罪,反正系统出品的解毒丸,吃下去对身体也没有副作用。宁荷看着黑漆漆的药丸,苦涩的味道让她本能的有些抗拒,只是看着宁竹鼓励是目光,还是张开了嘴。
药丸入喉的瞬间,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宁竹赶紧喂她喝了两大口水。“还要喝水吗?"宁竹擦去她唇角的水渍,却见宁荷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面盛满了害怕和恐惧。
“阿姐,"她的稚嫩的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是要死了吗?”宁竹蓦地顿住。
之前宁荷可能还不太明白,不过方才闻到熟悉的药味,瞬间勾起了她脑海中一些不好的记忆一一她只知道,每每家中出现这种味道时,就又有人要离开了小孩对于生病这事儿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宁荷是个聪明孩子,宁竹也不想骗她。
她放下陶碗,将宁荷连人带被拥进怀里,将下巴抵住她滚烫的额头,感觉到孩子单薄的身子在发抖。
“你只是你只是生病了,只要乖乖吃药,很快就会好。"宁竹伸出手来,翘起小拇指,“阿姐跟你保证,我们来拉钩。”宁荷茫然地看着那根翘起的小指,迟疑地伸出自己的小手。宁竹便轻轻勾住她的手指,拇指郑重地按上她的指腹。宁荷眉头渐渐舒展,她虽不懂拉钩的含义,但阿姐掌心的温度没由来的让她安心。
这时卞含秀也亲自将煮好的粥食端了过来,满满一大锅,里面还有宁竹和小狼狗的份。
季新桐和季新承同她一道而来,一个手里拿着放好药材的药罐,一个拎着加满温水的铜壶。
季新桐不放心地说:“不然我把药煎好了再送过来?”宁竹摇头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