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3)

月色清幽,和风骀荡,二人的交谈止于这句不知真假的告诫之言,季窈最先作别。

不大的宅邸,庭院却辟得开阔,庭中山石嶙峋,花草相映,一池清水潺潺,池中偶有几尾鱼嬉戏。

季窈沿着幽径不紧不慢往回走着,片片水影自她的面上悠然拂过。青黛如弯月的眉,善睐似杏核的眼,朱唇皓齿,秀颈削肩,还有眉心鲜妍的、时而随光跃动的凤羽印。

她并不急着在乔明韬的身上探寻真相,乔明韬疑心太重,必不会轻信他人。

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一句半猜半赌的遗言,一心想要破解迷雾的人不止她一个,她能够确信,乔明韬定会再来寻她。

反观薛辞年这边,一整日的戏文听得他头昏脑胀,桌案上高堆的税册似要把他整个人压进去,他撑着额,不知是苦恼还是闭目养神,总之案角的膏烛是勤勤恳恳燃了一夜。

待得第二日,衙署的小厮端着早食绕过廊舍,推开房门,发现屋内空空荡荡,只剩烧尽的残烛一点,还有翻开半本的税册随风哗啦清响。

薛辞年早就跑了。

孙知远得知消息又气又笑,为官多年,他从未见过这等滑不留手的年轻官员,当即派人再度去薛辞年的宅邸请人——又扑了个空。

“往哪里去了?”孙知远持着铰刀仔细修剪五针松的枝叶,声线平淡中带着习以为常的麻木。

衙役拱手回:“听人说是……上新月桥畔投壶去了。”

他讽笑出声,摇着头感叹:“我们一世英名的薛大丞相,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子锋你说呢?”

一旁的乔明韬不置可否,出言提醒:“大人,自京中调下视察盐务的官员,没有不先翻阅税册的,依属下所见,还是将小薛大人请回来为好。”

孙知远看他一眼,意会道:“你说的不错。”

他搁了铰刀,擦着手吩咐:“快去请小薛大人回司,这次若还是请不动,就直接抓。”

*

湖水碧波荡漾,漫起一层翠色的烟霭,长长的石桥横跨一湾绿水,桥边的芍药、月见、栀子等映在水边,清冽的草木气息与馥郁花香一并盈入鼻腔。

这繁花艺品并非植于泥地,而是由人采撷携市,专程兜售。

扬州人爱雅,投壶亦要在壶矢上缀带鲜花,增加难度的同时,让诸类花朵簇成一团,因此时常胜负两忘,八矢之下,投出来最为好看的,往往才是最为得意之人。

季窈不曾听闻过这样投壶的规矩,拥在人潮当中,望着薛辞年与一人来往相较,眼看就要投出最后一箭,人潮中不知为何不安的涌动起来。

人潮外隐约传来嘈杂钝响,急蹋的马蹄声重重逼近,慌乱的尖叫和呼喊瞬间爆发,四下激烈推搡起来。

季窈尚未来得及反应,后背不知被谁猛地一推——

溅翻的贯耳壶内箭矢横飞,险险擦过她的发鬓,打下她唯一挽发的素簪,箭尾点缀的芍药花瓣惊落在她散落的发间,马匹不管不顾冲撞而来!

季窈浑像是坠溺在这片刻混乱当中,翻扬疾奔的铁蹄,混沌成影的人群,她甚至无法惊叫出声,直至眼前一暗,以为是马蹄无情踏下,没想到跌跌撞撞摔入一人怀里。

少年情急之下几乎是扑过来的,携着她旋身侧避,堪堪掠过将至的马蹄,而后借着惯力就地翻滚几圈,勉强与她一同脱了险。

快马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嚣张的笑音。

薛辞年扶季窈起身,见她无事,安置她到清净处坐下歇息,返回去寻原本戴在脖间的鱼莲玉坠。

周围无一不是埋怨咒骂声,桥畔卖花的老妪拄着藜仗唏嘘:“幸好公子你反应快,不然这姑娘年纪轻轻,到时和之前那几人一般可就不好了……”

玉坠失而复得,薛辞年正来回确认有无裂隙,闻此侧头疑问:“方才策马的,是个什么人?”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问话

最新小说: 人在匪窝,从小土匪到一方霸主 我夫君是灭世魔头 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天黑了,我想睡觉 跟你们天龙人说不明白 喜当爹:我老婆是千亿大佬 当我穿到罗浮仙舟后 臣妻 逆转 全宇宙都在觊觎我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