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他在一瞬间忽然懂得了慕也为何如此喜爱云游四方。高山流水,万家灯火,生他生慕也。
他行至山峦,便会想到慕也可曾来过,行至河流,便会想到慕也或许来过。行至闹市,便会想到慕也时喜热闹,行至静巷,便会想到慕也更爱清净。此后人间种种,皆与他有关。
二拜高堂。
他眼前闪过母亲温柔的面容。她在油灯下缝纳衣物,在晚间讲述故事,在厨房里挥汗如雨一-母亲在他生辰时为他做的那碗阳春面,他也做给自己的妻子吃了。
舒缅望着碧色的丹炉,心里默默想着:母亲,我能与师姐携手,此生都无憾事了。
“小子,你说的是真的?”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舒缅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面前的丹炉,它忽然散发出青绿色的光晕,声音便是从里面传来的。
慕也显然也听见了,但她的表情远不如舒缅吃惊。“怎么会突然……?”
“因为这家伙在心里立了誓,说他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难过了。”“慕也,你的任务完成了。舒缅,你母亲的嘱托,我也完成了。”系统的话音戛然而止。
在二人的注视中,那小巧的丹炉凭空开裂,中间一团盈盈的白光跃动。那白光径直向慕也飞来,没入了她的胸口。
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慕也脑海中响起:“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从今往后,你不必再为此受累了。”
“您是伯母吗?"慕也感受到那白光在心口化作一片暖意融融,忍不住追问那女声。但那声音却像是幻觉似的,只一句便消散,再也没回答她了。夫妻对拜,就此礼成。
大
夜间,二人对坐床头,竞默默无言。
慕也见舒缅眉眼间淡淡的郁色,便知他在为何事烦心。“怎么,在自责么?”
舒缅闷闷地应了声。
“我竟然不知师姐为我吃了那么多苦……也不知师姐起初对我当真是一点情意也无。”
慕也笑了,她拿起劈成两半的瓠瓜,往里面倒酒。她倒的酒是舒缅当年埋在丹云峰上梧桐树下的那一坛。上面的红纸已经剥落了些许,“师姐"两个字也不甚清晰。
慕也倒完酒,刚要把酒坛子放回去,却忽然眼尖地发现那剥脱的红纸底下似乎还有别的颜色。她不顾舒缅颓然的神色,自顾自地揭了上层那红纸,才发现下边竞别有洞天,红纸之下还有一层红纸。上书二字,“慕也”。
慕也有些奇怪,回身望向舒缅,引着他的视线去瞧那两个字:“你为何要将一个意思写两遍?”
又是师姐又是慕也的,有何区别呢?
舒缅见了这字,似是慢慢回忆起什么。他摇摇头:“不一样。”他拿起一半盛满酒的瓠瓜瓢递到慕也手中:“师姐先与我饮完交杯酒再说。”
慕也应了。她与他臂弯交缠,呼吸相斥,同杯饮同酒。从此二人合二为一,同甘共苦。
一杯酒下肚,舒缅眸间的郁色终于散尽。他微烫的手牵住慕也的手,带着她的指尖去触摸那两个笔意缱绻的字迹:
“这不是师姐的名字。”
“我的意思是一一”
“我于师姐,慕也。”
我对师姐,是怀有倾慕之情的。
慕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床边的油灯静静地燃着,暖色的光影衬得舒缅的侧颜极度柔和。
她心里那汪酸甜的泉水又开始冒起泡泡,咕嘟咕嘟地在胸口中翻腾。她还未来得及在此情此景下说句有关风月的情话,便听舒缅煞风景地出了声,言语间没有醇香的酒味,只有陈年的酸味:“只是,师姐于我呢?”
慕也又弯了嘴角。她吹灭床边油灯,坐到舒缅身上捧起他的脸。她在黑暗里对上那双亮得出奇的眼睛:
“师弟,不对,夫君一一”
“别不高兴了?”
她贴近他,微微侧过脸,用自己的鼻尖